“叫我幹嘛。”
秦愈淺淺笑,“看你在發呆。”
晉棠棠愛極了他的笑容,他覺得是她帶他走出黑暗的,可她想,他自己本身就一直生活在光明中。
如果沒有社恐,她不會認識秦愈。
可如果有機會,晉棠棠不願意他十幾年如一日地自我封閉地生活在枷鎖中。
她想說什麼,卻感覺喉嚨口梗梗的。
秦愈察覺她情緒變化,有些侷促:“我……”
不應該帶她來這裡的……
晉棠棠打斷他的話:“我記得樓下裝了攝像頭,你是不是之前就從樓上看我和來福?”
秦愈頷首,不大好意思說。
他藉著攝像頭窺探她的行為,好像不光明,心思太邪惡。
晉棠棠眼睛一彎,“你看了我那麼久,我也想看一次,你去樓下,我要去看看攝像頭的視角。”
“……真要嗎?”
“不願意嗎?”
“好吧。”
秦愈帶她去了錄歌房,之前電腦便沒有關,攝像頭也是開著的,不過後來他可以下樓自如,便沒有再看。
現在鏡頭裡只有來福在。
秦愈下了樓,晉棠棠坐在椅子上,伸手拿了張草稿,上面是摘抄了一段魯迅的《影的告別》。
“我不過一個影,要別你而沉沒在黑暗裡了。
然而黑暗又會吞併我,然而光明又會使我消失。
然而我不願彷徨於明暗之間,我不如在黑暗裡沉沒。”
……
“我獨自遠行,不但沒有你,並且再沒有別的影在黑暗裡。
只有我被黑暗沉沒,那世界全屬於我自己。”
晉棠棠曾經意外讀過這篇文章。
而在《eos》中,秦愈曾將自己比喻成影子。
他寫的時候,是不是很迷茫,就像以前的《枷鎖》,原來他開口,是掙扎過的。
可他還是主動追她了。
這張紙給晉棠棠的感覺比《eos》的深情還要重,她閉了閉眼,將紙張輕輕放下。
這時候,她才想起去看秦愈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沒聽到她的聲音,秦愈也不好意思問,正蹲在來福面前。
他在和它說話。
來福好像想讓主人摸摸自己,他擼了兩下,來福並不滿意。
秦愈說:“不喜歡?”
來福毛茸茸的尾巴翹了翹,被他當做是贊同。
晉棠棠覺得有趣,湊近看,因為秦愈說話聲音不大,
大約是察覺自己的偏心被主人發現,來福爬了起來,要去蹭他的臉,親暱不已。
“來福,你有口水。”秦愈忽然說了句,推開狗臉,“我不想親你。”
他似是飛快抬眸看了下攝像頭,“我想親她。”
因為距離問題, 聲音似乎並不大。
但好像這個房間裡裝了揚聲裝置,清晰而完整、立體地傳入晉棠棠的耳中。
她一眨不眨地看著螢幕,看著樓下的畫面。
他說他想親她。
他知道她在鏡頭前, 他這是在向她索吻嗎?
直到來福換了個姿勢, 晉棠棠才終於動了動眼珠,屋子裡靜悄悄的,她手足無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