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管家笑了笑。舉著相機湊過來給南音看:「南先生,你看這多好看啊。」
南音看著照片上的自己,身材算得上欣長,只是一個側面,後面是大簇大簇的花做背景,他對自己的樣貌從來沒有一個準確的判斷,不過中學時代總有很多人說他好看,再加上有這些花做背景,所以他想,應該是好看的吧。
但是那又怎麼樣呢,沒什麼意思。
見南音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,所以吳管家這下倒是有點拿捏不準自己到底是不是辦了件好事,不過南音並沒有讓吳管家糾結很久便給出了答案。
「吳管家,刪了吧。」
簡短的一句話,吳管家知道這件事還是沒辦好,他嘆了口氣。
南音轉身要走,邊走邊說:「如果想讓我高興,倒不如放我走,不讓還是叫聞宸少做些無用功吧。」
說完,南音又覺得不太合適,因為他高不高興,聞宸根本就不在乎,那聞宸為什麼還要把自己留在身邊呢?
於是飯桌上,南音再次問起了相同的問題:「為什麼?為什麼要把我留下來?」
聞宸像是早有預料一樣,回答得非常熟稔:「南音,有些事情不用再問了,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。」
看來他還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,南音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打算。
暴風雨到來之前,往往是烏雲密佈,伴隨著強勁的風,屋內一片涼爽,只是昏暗不堪。
算了算日子,這是聞宸和南音合約有效期的最後一天,南音用涼水把自己淋濕,在浴缸裡泡著,終於如願以償地發燒了。
對於他來說,發燒就意味著過敏,尤其是大病未愈的他,簡直是致命一擊,雖然他早有準備,但是渾身上下那種劇烈的疼痛感還是超出讓的忍受程度,他不可避免地產生眩暈,四隻虛浮甚至是反胃的症狀。
有人闖進來給他穿了衣服,南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,他只知道自己的身體在移動,他躺在了一張床上,身邊有人一直喊他的名字,問他能不能聽見,好像是聞宸的聲音,但是管他呢。
「病人現在……搶救……」
「家屬迴避……」
「準備注射……」
耳邊是嘈雜是腳步聲,車輪聲,玻璃和某種金屬碰撞的聲音,最後漸漸傳來了他期盼已久的聲音,那是一道乾淨的青年音,是林畫來了。
「南音,……走。」
南音聽不清他在說什麼,但是既然林畫來了,說明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了,他太累了,他要睡了。
「滴——滴——滴——」
耳邊響起規律的機器聲,南音緩緩睜開眼,天花板並不精緻,甚至是破舊的菸灰色,上面有一些細密的裂痕,周圍傳來嘈雜的聲音,一個稚嫩的童音響起:「媽媽,我什麼時候才能吃這個西瓜?」
一個溫柔的中年女人的聲音回答:「退燒了就可以吃了。」
南音小幅度轉了一下頭,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,這個病房裡除了他自己的這張床,還要三張床,其他兩個病床上都是中年男人,正躺著打呼嚕,而剩下那個就是剛才說話的孩子,他的床就在自己的床旁邊。
那孩子雖然手上輸著液,但是神情三十分靈活,大眼睛圓溜溜地,轉了轉,跟南音正好對視,他神情大喜,指著南音對他母親說:「媽媽!那個哥哥醒了。」
聽課這話,原本背對著南音的中年女人回過頭來,見南音確實醒了,彎了腰摸摸孩子的頭說:「你在這裡乖乖地不要亂跑,媽媽一會就回來了。」
孩子點點頭,中年女人輕柔地對南音說:「你別著急,我去叫醫生來。」
南音想對她說謝謝,但是張了張嘴,發現喉嚨啞得不行,於是放棄了。
中年女人也沒注意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