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布認真說道:「我在路上撿到你們,你頭上流血,你的朋友……手受傷了,都不算嚴重,但是還是要到縣裡的醫院看看,我的包紮很簡單……」他知道自己漢語不太好,邊說還邊抬起雙手比劃。
南音邊聽他說,邊穿上了外套,說出了今天的第二聲:「謝謝你。」
他本想笑一下以表善意,但是他頭上隱隱作痛,實在有點笑不出來,說話間他們除了房間,外面是一個院子,甚至養了一些雞鴨,很有一些生活氣息,南音跟隨他拐了個彎就到了隔壁房間,南音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床上的林畫,他右手扎著紗布,伸手穿衣的動作略顯笨拙。
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,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。
藏布說他做好了飯,叫他們吃完後再去醫院。
他端上來一大盤當地的特色麵包,還有一些乾拌麵,配上三碗甜茶,南音沒有吃過這些,但是看起來還挺不錯的,雖然他和林畫身上不大好,但是急也沒用,所以還是先吃飯吧,別辜負了美食。
吃飯的時候,藏布給金毛的狗盆裡放了些麵包,大金毛蹲在三個人旁邊吃得很香,南音嚼著冒香的麵包,問藏布:「我們是出車禍了嗎?」
藏布點點頭:「那條路太兇險了,當地人走都難,你們第一次來吧,只是區域性受傷還算好的,一般這種路都需要嚮導,導航不能幫你們預判的,急轉彎的時候,容易翻。」
南音點點頭,他們第一次來,確實不知情,只是跟著導航稀里糊塗地開。
吃完飯,南音和林畫要去醫院,藏布跟他們說,去縣醫院的路並不遠,這紀念路修好了,所以他們兩個獨自去沒問題。
林畫手傷了,南音負責開車,縣醫院是一個很小的醫院,其實更像一個衛生站,走進去的時候,菸灰色的地板甚至是傾斜的,地上的瓷磚偶爾會破一個洞。
藏布說:「這裡的醫生都是頂尖的醫學院學生過來志願的,自從他們來了以後,我們這裡老人好了很多,鄰居家的阿媽就是……」
南音能聽懂他話裡的意思,大概就是說這裡的醫生都很不錯,從前那些老人的疑難雜症,難以治癒的,可能現在都得到了緩解。
這裡的所有醫生和護士都是步履匆匆的,彷彿有忙不完的事情,南音和林畫等了些時候才領到號,到了急診醫生給他們做了包紮,他們的傷口需要定期消毒。
給他們包紮的醫生是一個高個子,瘦瘦的,他的五官很乾淨硬朗,讓他想起了裴卿,他們兩個身上似乎有相似的氣質,南音在掛號單上看到了他的名字——主治醫師:谷昇。
「谷醫生,這傷嚴重嗎?」
谷昇搖搖頭,他的聲音聲低,但很輕:「只需要定期消毒,注意別碰水,你們兩個都是。」
南音和林畫點點頭,谷昇很熟練,兩個人都包紮好了也並不需要很長時間,他們很快從診室裡退出來,給後面的一長串隊伍留出了空間。
谷昇給他們開了藥,南音和林畫兩個人乖乖去排隊取藥。
「你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?」林畫盯著南音的頭頂問。
南音搖了一下頭:「這次真是有驚無險。」
見南音沒事,林畫的思緒跳躍:「我剛才排隊的時候聽他們說,過兩天這裡有廟會,正好我們也去湊湊熱鬧。」
「廟會啊,那是我們這裡的頭等大事,是我們最重要的日子之一,不過我們的神很歡迎外地人,你們可以去長老那裡求福,神的福澤會平等地灑向每個人。」
藏布說起廟會的時候,眼裡閃爍著光,哪怕是沒有經歷過廟會的人,聽到他這麼描述,也會因此對這個特別的節日充滿期待。
廟會,對南音來說這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,同時也讓人充滿期待。神秘的,神聖的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