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一次相互理解以後,天明與宗實的關係,緩和了不少,只是兩人共處一室時,還是一人一本書,真是長見識了,兩個人都是那麼喜歡看書。
宗實的承乾殿,離文華殿不遠,雖然裝飾還不如徽柔的清心殿,可是很清靜,每天上學也近,宗實倒是很喜歡。
而天明和貼身伺候的小喜子就睡在宗實臥房的一個耳房裡,房間不大,乾淨清爽,相對天明以前的條件,有點寒酸,可是進宮就是奴才,哪裡能跟家裡相比呢?
這天夜裡,剛剛睡下的天明,聽見宗實在喊:“爹爹,不要離開我,我不要去宮裡。”天明一愣,立馬爬起來,往臥室跑出,另外一個耳房的小喜子,睡得跟豬一樣。
天明抓著宗實的手,輕輕地喊:“殿下,您做夢了,醒醒。”宗實淚流滿面的睜開了眼睛,天明忙去打熱水,幫宗實擦乾淚珠。
宗實回過神來,不好意思得說:“對不起,我是不是說夢話了。”天明也不隱瞞,點點頭:“是,您喊爹爹,還說不想去宮裡。”這話,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,可是大忌啊,你進宮是來做皇上的,多少人巴不得呢,你為何還不願意?
宗實喝了一口天明遞過來的熱茶,嘆道:“天明,我五歲就曾來過宮裡伴讀,當時也是當作太子的備選,後來有了最興來,他們就把我送回去了,回到爹孃身邊,我前所未有的輕鬆,我沒有大志,只想跟爹一樣,做一個閒散王爺,可是最興來薨了,皇上又把我接回了宮裡,你知道那種任人擺弄的滋味嗎?”
宗實的眼淚又出來,人人都想做皇帝,唯有他不願意,可是偏偏又得是他,宗實真摯的看著天明,苦澀的說:“雖然我是太子,可是我在宮裡孤苦無依,徽柔有親孃疼愛,高濤濤有皇后照顧,唯有我,身邊全是眼線,一舉一動都逃不離皇后的眼睛,你懂那種辛苦嗎?”
天明點點頭:“我懂,我在宮裡也是一個人,我也想爹孃,我也害怕自己的失言,會給他們帶來滔天大禍。”
宗實睜大眼睛,輕聲說:“對,對,我不擔心自己,只擔心王府一百多口人受到牽連。”
天明勸道:“殿下,我們不要想那麼多,好好學習,書能讓我們心靜,其他事,都是命,我們逃不過,您剛剛夢裡的話,要是別人聽到,定會傳到皇上耳朵裡,對您也不好,放寬心,天明一直陪著您。”
宗實點點頭:“是的,不知道為何,今天突然夢見了爹爹,不知道他身體怎麼樣?”
天明輕輕拍著宗實,讓他踏實的睡覺。宗實也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,對前途命運都不知,也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,只願他能改變心態,如果對皇上一直有恨,一旦登上皇位,那極地反擊的報復,就太可怕了。
一夜吐露心聲,宗實與天明很快成了朋友,不僅僅喜歡跟他討論課堂上的策論,還喜歡與他一起分享美食,或者是一起去馬場射箭騎馬,宗實的性格也明顯的開朗起來。放開心思,快樂的日子,也不那麼漫長了。
這天,剛剛到文華殿,就聽到徽柔在跟高濤濤埋怨:“爹爹說要有規矩,要節儉,可是為何輪到鳳儀閣,就不一樣了呢?皇后娘娘宮裡都沒有紅泥瓷器,張貴人宮裡還有一對。”
高濤濤也很生氣:“徽柔,張貴人恃寵而驕,不把皇上皇后放在眼裡,你應該去問問皇上,為何如此偏心?”宗實在外聽到,忙進入文華殿,對高濤濤喝道:“濤濤,不許如此教唆徽柔。”
明眼人都能看出來,宗實是在護著徽柔,整個皇宮,皇上最愛的就是徽柔,然後才是張貴人,高濤濤心疼皇后娘娘,可是皇后娘娘不受寵愛,也沒有話語權,只能忍氣吞聲。
高濤濤便利用徽柔去傳話,讓皇上厭惡張貴人,挑撥離間啊。
然而,徽柔也是一個沒腦子,她看不慣張貴人囂張跋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