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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旦方向有了選擇,子佛做出最大的讓步,“只要容羨一死,我可以讓你跟在我身邊,就像當初我們在佛岐山上那樣,你想學什麼我都可以教你。”
他身上的笛子換了一支又一支,卻始終沒有一支能順利送給阿善。
從懷中拿出一支嶄新的笛子放到阿善手中,子佛溫柔道:“我到現在還記得那日我下山時你纏著我的模樣,那時的你多好,滿心滿眼只有我的存在,從不會為了別人傷我惹惱我。”
阿善的胳膊疼的厲害,在子佛將笛子放到她手上時,她五指鬆散著任由笛子掉落在地上。
伴隨著掉落在地的聲音,笛子碎裂成兩截,子佛聽到阿善簡簡單單的幾個字;“我討好你糾纏著你,只是因為我想好好活著。”
“就算你再給我重新選擇的機會,我依舊不會回到你身邊。”
轟——
遠處忽然有悶雷傳來,子佛後面的話頓在口中。
他漆黑的眸一瞬間變得晦暗又難言,本就墜入淵底的心更是結上了一層冰,他緩緩舉起手中的劍,再未多說一句話。
“子佛!”
就在他的劍即將刺入阿善心口的時候,阿善忽然大聲喊了子佛的名字。
長劍發出一聲嗡鳴停頓在原地,子佛面無表情抬眸看向阿善,看到她突然甜甜笑出了酒窩:“我改主意了。”
“是麼?”
子佛涼涼一笑,他笑得特別無情散漫,手腕在雨中挽了個劍花,悠悠道:“可我不準備留你了。”
留她做什麼?反正她早晚都要死,早死晚死都是死,與其留著她在日後擾亂心神,倒不如今日就將人解決。
“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。”
阿善臉上的笑容不變,她搖了搖頭輕輕往後退了一步,在子佛眼皮子底下退了一步又一步。
“我想啊,與其都是死,可我憑什麼要讓你殺了我呢?”
越是逼近死亡,心中的無畏與惶恐就越會讓人放空。自從穿書以來阿善的命運一直在被這幾個人左右控制著,她還從未真正為自己活過。
“我命由我,怎麼可以由你們呢?”低低喃了這句,阿善在子佛沒反應過來時,轉身磕磕絆絆朝著懸崖處跑去。
她最後一句話飄散在空中,幾乎是反射性的,子佛手中的劍就順著阿善的背後衝去,他的劍身刺入阿善身體時卻未能將人留住,子佛站在崖邊眼看著阿善的身影墜落。
‘咣’的一聲,長劍落在地上。
劍身上的血跡很快被雨沖刷乾淨,子佛看著漆黑幽暗的崖下有些發怔,好久後,他才抬手看向自己握劍的右手,五指收攏又張開來回幾次,好似有些無力。
懸崖邊的風很大,大到颳得人臉頰生疼,阿善最後一句話久久還回蕩在崖中。
她說:“我寧願葬身崖底粉身碎骨,也不願給你們留下任何痕跡。”
阿善還說他狠,她狠起來也同樣無情。
呼嘯的風還不止,崖底如同一張巨口將阿善吞噬無影。
把斗篷給阿善後,子佛銀白的長髮被風吹得凌亂。空中飄飄的斗篷在打了幾個轉後緩慢朝著崖底飄去,子佛伸手接住,看到上面還留有剛才他刺入的劍痕。
他剛才想用劍把阿善勾起,卻只勾到了他為她親手披上的斗篷。
“這麼深的崖底,恐怕你真要粉身碎骨了……”
子佛輕輕摩擦著手中的斗篷,忽然將胳膊抬了起來。
眼睛輕眨了兩下,他手中的披風隨著他五指張開悠悠朝著崖底落去。子佛臉上的怔愣只停留了幾秒,接著他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:“死了也好。”
他說:“你這麼不聽話,留著你你也只會耽誤我的大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