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頊話鋒一轉:“你在密州的政績,我一一檢視了,也算是一個清官。
你女兒有錯,但她錯的是個人生活,如果因此我便治你的罪,那誰還願意把自己的女兒送進皇宮?
一人犯罪,全家遭殃,本就是錯誤的律法,何況,韓櫻子的錯,與朝堂無關。”
與朝堂無關,只是皇上戴了一頂綠帽子而已,可是趙頊心中已經沒有韓櫻子,她與宮女沒有區別,這頂綠帽子,對他沒有什麼影響。
但是,趙頊要因為此事,拉攏一位大臣,韓大慶清白守護一方百姓,還家大業大,趙恪不正是需要這樣的幫手嗎?
放他一馬,他才會死心塌地的為皇上賣命。對,為皇上賣命,而不是為朝廷賣命。
韓大慶確實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,小女淫亂,是她私生活,並沒有擾亂朝堂,是不是意味著皇上可以放過他一家?
此時的韓大慶,比殺他還恐懼,本來想著死了,現在又給了他活的希望,你說他能不恐懼嗎?
趙頊走到韓大慶面前:“益王新進朝堂,身邊也沒有可用之人,處處都被廖大人壓制,他的處境很難,不知道韓大人是否願意幫他一把?”
韓大慶懂了,讓他進入益王門下,與廖大人抗衡。
廖府的事蹟,只要是個官員都瞭解,皇后的親哥哥,戰神廖天意的親弟弟,與他為敵,不是遲早也得死嗎?
可是遲早死,也就代表現在不用死,無論韓大慶是否願意,他也只能答應。
萬一還有活的機會呢,萬一死的人是廖天明呢?
一旦皇上動了猜忌之心,廖天明的日子,也不會好過了。
見韓大慶連連點頭,趙頊笑了:“起來吧,你回去收拾一下,即日回京任職,你的官位可能比以前低,但是能在京城落腳,也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。”
韓大慶如在生死門前走了一遭一樣,魂不守舍的出了宮,到現在為止,他還是沒有明白,怎麼自己就沒事了?
還被調到京城任職,這就是是禍還是福啊?
趙頊終於明白了為帝之道,朝堂上的大臣,有人為私利,有人為國義,就是沒有人為了他這個皇帝。
就算廖天明廖天意蘇澈這樣的忠臣,他們不過是為國,他們心裡根本不在意我這個皇帝,一旦我的想法與國家利益衝突,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推翻自己,一點情面都沒有。
太上皇之所以受人尊敬,還不是有韓琦,歐陽修這樣的臣子朋友護著他,而自己的親爹,誰在意過他?
晚年權力被架空,臨死之前,連一個為他悲傷的人都沒有,都在等著他嚥氣,毫無尊嚴的帝王,不過是傀儡,趙頊要建立自己的親信。
這些親信,便是不得志的趙恪,蔡攸,韓大慶。
當然,以後還會有李大慶,方大慶。。。。
韓大慶真是恍惚得很,韓府接到老爺從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家書,更是愣得慌神。
都已經準備死了,連死了穿什麼衣服都想好了,現在老爺來信,說皇上不僅不責怪,還讓老爺去京城為官,是皇上瘋了嗎?
先不管是不是皇上瘋了,反正韓家不用下牢獄了,那就是大喜啊。
韓府以為會死,人人都高興的吃喝玩樂,可是那種高興,是掩飾,是對死亡恐懼的掩飾。
現在沒事了,誰也不裝了,韓府哭成一片。特別是奶媽,抱著自己錦衣綢緞的兒子方鳴仁,哭得死去活來。
眼看著這個兒子就沒有了,現在又不用死了,失而復得的感受,外人恐怕不能感同身受。
哭過了,便開始收拾衣物,準備進京。
韓大慶也算是有良心的,當初奶媽大義,為了保住韓家後人,她犧牲自己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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