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明很意外,莫名其妙皇上要請他福寧殿吃飯,這可是不多見啊。
就皇上的福寧殿那些飯菜,還不如廖府呢。清淡得很,碰上合口味的,也只有一小碟,夾一筷子,便撤下去了,真不如娘做的紅燒排骨吃得過癮。
所以在宮裡,誰都知道,皇上請吃飯,絕對是一個苦差事。
但是,皇上都開口了,也不好拒絕,只是當天明進入福寧殿時,居然還有大理寺的裴大人。
天明看看裴大人,裴大人看看天明,看來今天的飯,不太好吃,驚動大理寺的人,肯定是有案子商討啊。
但是,近期沒有什麼大案子啊,皇上到底是賣什麼藥?
桌上有四副碗筷,可見還有人沒有到,天明看著一桌子精美卻沒有一點食慾的飯菜,問道:“皇上,今日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?”
趙頊笑笑:“家常便飯,怎麼,老師吃習慣了繁樓的美食,看不起皇宮的粗菜淡飯?”
天明慌忙擺手:“皇上,您這一桌菜,怎麼也跟粗菜淡飯沾不上邊啊。就說太湖銀魚,別說吃了,我見都很少見。”
趙頊呵呵一笑:“老師,你心裡是否在想,再名貴的魚,也抵不上岳母做的一碗排骨?”
天明愣住了,我嫌棄的表情,有那麼明顯嗎?
裴大人哈哈一笑:“飲食清淡,對身體有好處,我看著這桌菜就很好。”
天明白了一眼裴大人,馬屁拍得不錯,繁樓就你去的最多了。
午時到,小卓子進來稟報:“皇上,呂大人到了。”
趙頊揮手道:“就等他了,請他進來。”
原來是請呂貴人的父親吃飯,天明和裴大人不過是陪客。
穿著三品官服的呂光,神采奕奕的進殿,對趙頊行禮道:“皇上萬安。”
又對天明裴大人行禮:“廖大人,裴大人。”
官場必備的虛禮以後,趙頊對三人說:“都請坐吧。”
呂光有點沾沾自喜,皇上請吃飯,居然還有丞相作陪,可謂是給足了面子。
小卓子把幾人的酒杯一一倒滿,趙頊舉杯道:“呂大人一路舟車勞頓,辛苦了。”
辛苦個屁,在酒樓住了快一月了,都閒出屁來了。
可官場的話,還是要說的,呂光卑謙道:“不辛苦,皇上日夜處理國事,才是辛苦。”
趙頊笑笑,一飲而盡,其餘三人也跟著一飲而盡。
放下酒杯,趙頊道:“本應由呂貴人來作陪,可是她沒有從失去母親的悲痛中走出來,所以只好勞煩廖大人和裴大人了。”
呂光一怔,看來呂夢已經知道她母親過世的訊息了,裝作很是沉痛的樣子說:“唉,凡娘因病早逝,實在可惜,為了不讓呂貴人悲傷,我一直隱瞞訊息,不知她是如何得知的?”
趙頊呵呵一笑:“親孃去世,你做爹不告知,還要隱瞞,是真的為呂貴人好,還是想隱瞞其他?”
天明一愣,皇上話中有深意啊,難道這酒,不是簡單的陪酒?
呂光一聽,臉色變了,忙起身行禮道:“皇上,臣太狹隘了,以為隱瞞是為女兒好,殊不知母女情深,雖不能見最後一面,也要哭一場,已盡兒女之孝道。”
趙頊揮揮手道:“坐下,坐下,不要動不動就行禮。”
呂光額頭都冒汗了,膽怯的坐下。
趙頊吃了一口菜,不經意的問:“呂貴人的母親,真的是病死?”
呂光剛剛放下的心,又提上來了:“是,無藥可醫。”
趙頊繼續問:“什麼病?”
什麼病?呂光有點急了,什麼病才無藥可醫?他萬萬沒有想到,皇上問得如此仔細,早知道如此,應該先去打聽打聽什麼病容易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