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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侯卿噎了噎。
他慚愧一嘆:“當年的事,是我對不起你姨母。”
凌雲一臉淡漠地說道:“人都死了,城主也另覓新歡了,就別再裝作一往情深了。”
夏侯卿臉色一沉。
敢如此和他說話,簡直放肆!
他容忍雲霜,是因為雲霜是女子,又與他平輩,他一個小輩有什麼資格對長輩陰陽怪氣?
凌雲卻彷彿沒感受到他的怒火,依舊是淡定地用木棍撥弄著火堆。
他的左手抓住右手的袖口,露出一截瘦可見骨的手腕。
夏侯卿看了一眼,怒氣漸漸平息了:“你娘不給你吃飯的嗎?”
凌雲道:“你是我爹嗎?要你管?”
“你——”
說來也怪,他並非控制不住情緒之人,島上大大小小的瑣事,他都能沉著應對,極少動怒。
可在這孩子面前,他怎麼就是這麼容易被激怒呢?
不管就不管。
他又不是沒兒子!
如果那個人沒撒謊的話,雲汐當年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,平安活到現在。
那個孩子會在哪裡?
自然,這個訊息極有可能是假的,目的是阻止他將姬婉如抬為正室。
如此一來,百花宮的嫌疑很大。
-
懸崖峭壁。
暴雨滂沱而下。
衛廷攔腰掛在一株崖柏上,被淋成了溼噠噠的落湯雞。
他在暴雨裡打著旋兒,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師父,再不把我撈進去,我就要淋沒了。”
裘老坐在山洞裡,咂咂嘴,很是心不甘情不願地用木鉤子把這個不承認的徒弟撈了進來。
衛廷摘掉面具與手套,脫掉溼漉漉的外袍,扔給景弈。
兒子,烤一烤。
景弈一臉拒絕:“自己烤。”
衛六郎問道:“小七,夏侯卿沒認出你吧?”
衛廷回想了一下夏侯卿的反應:“認應當沒認出來,不過,他大概猜到我是個年輕人了。”
他故意模仿了蒼老的聲音,但夏侯卿的目光在他的脖子上與手套上來回流連,或許早已猜到自己是在遮掩年齡。
衛六郎擔憂地問道:“宮主要是知道了,會不會生氣啊?”
衛廷自懷中拿出五千兩銀票,無奈嘆道:“我也不想啊,可是大哥給的太多啦。”
衛六郎:“……”
景弈給了他一個鄙視的小眼神。
衛六郎嘀咕道:“夏侯卿有這麼容易上當嗎?一個死了那麼多年的人,就因為一個陌生人的一張紙條,就輕易相信,不可能吧?”
衛廷道:“他當然會懷疑事件的真假,嗯……七成,不對,現在是九成九了,因為我又耍了他一通。”
衛六郎皺眉道:“這麼說的話,一會兒雨停了,他是不是就得回城主府繼續抬如夫人為城主夫人了?咱們豈不是白忙活了?”
衛廷挑眉一笑:“六哥,要不要打個賭?”
衛六郎問道:“賭什麼?”
衛廷道:“我賭夏侯卿會去百花宮,五千兩。”
衛六郎道:“我只有一千兩。”
衛廷看向景弈:“你呢?”
景弈道:“我不和你賭。”
衛廷對衛六郎道:“一千兩就一千兩,賭不賭?”
衛六郎:“不賭。”
衛廷:“我押五千兩。”
衛六郎:“成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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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刻鐘後,雨停了。
夏侯卿冷靜下來之後,將前因後果也想通了。
自己十有八九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