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嫻妃坐在貴妃榻上,一隻手捧著書,一隻手撐住腦袋。
她是想飽讀詩書的,奈何時常一翻書就困了。
轟隆一聲巨響,嫻妃驚得身子一抖,手裡的書啪的掉在了地上。
一旁的宮女忙躬身拾起來,雙手呈給嫻妃。
嫻妃懶得伸手去接。
這時,伺候了她多年的桂嬤嬤端著一碗剛煮好的冰糖燉燕窩走了進來。
桂嬤嬤將燕窩放在小桌上,又拿過那本宮女遞過來的詩集:“你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宮女恭敬退下。
桂嬤嬤把詩集擱在桌上,又端起燕窩,遞到嫻妃面前:“娘娘,你晚膳用得少,吃點燕窩吧。”
嫻妃揉了揉自己肚子上的肉:“不吃了,胖。”
宮裡的女人為了保持身材,一個比一個忌口,餓肚子是家常便飯。
嫻妃這個位份,又生了皇子公主傍身,按理說,不必再以色侍人。
奈何嫻妃不服老,見到後宮一茬又一茬的年輕秀女,愣是不肯輸給她們。
“陛下怎麼還不過來?”嫻妃嘀咕。
桂嬤嬤笑了笑:“會過來的。許是外頭下了雨,道路上泥濘難行,就走得慢了些。”
“皇后今晚唱的是哪一齣?”嫻妃已經打聽清楚了,是皇后先給景宣帝送點心,景宣帝才過去坤寧宮的。
這可不像皇后的做派。
也不像景宣帝的。
景宣帝與皇后早已沒了夫妻情分,別說送點心,就算皇后親自為景宣帝洗手作羹湯,景宣帝也不會有所動容。
桂嬤嬤道:“娘娘,皇后畢竟是中宮。”
嫻妃冷哼道:“中宮怎麼了?無寵,又生不出兒子來,空頂著皇后的虛名罷了!要不是她女兒八字好,真當陛下多稀罕她!”
桂嬤嬤無奈笑了下,舀了一勺燕窩喂到她嘴邊:“娘娘,吃些吧。”
嫻妃到底是沒忍住,就著桂嬤嬤遞的勺子淺嘗了兩口,隨後她將碗輕輕推到一邊,再也不肯吃了。
這時,奉命前來傳話的太監帶來了景宣帝被人截走的訊息。
嫻妃眸光一厲:“這次又是哪個賤人?”
桂嬤嬤道:“是老護國公。”
聽到不是後宮的女人,嫻妃神色稍霽:“是邊關又要打仗了嗎?”
秦滄闌早已不上朝,能大半夜往皇宮裡跑,在嫻妃看來,除非是邊關出了戰事。
嫻妃笑了笑:“若是老護國公再領兵,就讓三殿下與他一道出徵,掙一份軍功回來。”
軍功就是民心,一般的皇子可沒機會去領軍功。
至於說自己兒子的安危,嫻妃是毫不擔心的。
有秦滄闌在,哪兒會真讓三殿下上戰場?
秦滄闌去衝鋒陷陣,三殿下等著領軍功就是了。
嫻妃開心地笑了:“劉三德,給陛下送一碗參湯過去,順便告訴陛下,本宮這裡,有太醫照看就夠了,讓陛下不必掛心。”
劉三德從御書房回來,臉色不大對:“娘娘,出事兒了!”
嫻妃不鹹不淡地問道:“什麼事慌慌張張的?”
劉三德看了眼桂嬤嬤,桂嬤嬤是嫻妃心腹,不必避諱她。
劉三德於是將從御書房無意中聽到的訊息說了。
嫻妃震驚地坐直了身子:“你說什麼?護國公不是秦滄闌的兒子?那他是誰!真正的護國公又在哪裡?”
劉三德硬著頭皮道:“他是誰……奴才沒聽清,總之,當年似乎是弄錯了,眼下真正的護國公回來了,就在京城裡住著呢。”
他只是去送人參湯,在外頭站了一會兒,聽得斷斷續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