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護工陳文雪的聲音響起，窗戶外面因為天使到來而產生的異象一瞬間便消失不見，夜空中有著希希散散的殘星，以及一輪很細很彎的月亮，往遠方看能看到都市夜晚的燈紅酒綠。
顯然，天使已經離開。
李楠小蘿莉躺在病床上，激動的情緒讓她渾身都在微微顫慄。
“小楠你……你沒事吧？”護工陳文雪不安的聲音又一次響起。
天使的事情，是不能讓大人知道的。
“沒……沒事，就是……就是做……做噩夢了。”
小傢伙顫抖的聲音中，隱隱帶著一絲哭腔。
原來是做噩夢了呀……
這小傢伙因為父母死去的事情，今天一天都很難受，晚上睡著後做噩夢似乎也正常。
心中這般想著，陳文雪緊繃的神經不由微微一鬆。
“小楠你要喝水嗎？要不我開燈給你喂點水？”
“不……不喝水了，我想休息……”
“好吧，你晚上不要胡思亂想，這樣就不會做噩夢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
就這樣聊了幾句後，病房裡重新安靜下來。
陳文雪躺在摺疊床上，見好一會過去都沒什麼異常，她才安心地繼續睡去。
李楠小蘿莉躺在病床上，淚水無聲地從她眼眶中流出，將面前的被子沁溼出一坨水跡，她無法接受陳曦哥哥已經死去的事情，更無法接受陳曦哥哥是被她爸爸媽媽害死的。
她感覺這一切都是那般的不真實，她腦海中一遍遍回想起陳曦哥哥每次見面朝她笑的畫面，回想起媽媽每天和她生活的畫面。
逐漸的，她感受到了一種撕裂感，那似乎是現實與虛擬之間的撕裂感，又似乎是過去與現在之間的撕裂感，又好似是她精神與靈魂之間的撕裂。
伴隨著她眼中的淚水，眼前朦朧間所看到的一切彷彿都被撕裂的破破爛爛，她整個人好似也變得殘破不堪。
淚水越來越多，越來越多，抽泣間隱隱有種窒息的感覺。
年幼的她，無法接受這一切都是真的，但她卻知道，天使是不會騙她的。
她內心中最美好的東西破碎，以至於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好似被撕裂破碎，好似她自己也被撕裂破碎。
天使說，她的爸爸媽媽該死。
難道是因為爸爸媽媽害死了陳曦哥哥，所以才該死的嗎？
天使很久很久以前就曾說過，陳曦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，那自己要是無比虔誠的祈求天使，天使能不能將陳曦哥哥復活呢？
應該能的……
一定……一定能的……
天使一定能將陳曦哥哥復活的……
伴隨著心中的這個想法，年幼的她就好似看到某種希望。
靈魂與精神中那種無比強烈的撕裂感正在逐漸開始減弱，眼前那殘破不堪的世界彷彿也在重新開始凝聚。
也不知過去了多久，她逐漸失去意識，徹底地進入夢鄉。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翌日，清晨。
漢城市廣寧河區的第二人民醫院。
病房裡，李楠小蘿莉躺在病床上，渾身纏滿白色繃帶。
她眼眶泛紅有淚水流出，嘴裡發出夢囈一般的呢喃聲，“壞媽媽……壞媽媽……”
逐漸的，她甦醒過來睜開眼睛。
眼眶裡明明有淚水，但那雙眼睛卻莫名顯得空洞麻木，一片死灰，彷彿看不到任何色彩。
在昨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，在夢裡她見到了媽媽。
夢的細節她有些記不清了，只記得在夢的最後，她被媽媽從懷裡推了出去摔在地上，被摔得四分五裂，嘴裡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