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我有點理解了。
很幼稚的行為,又很符合我對許衷的認知。
那麼這張銀行卡說什麼都不能算是「分手費」了。
我把銀行卡放在一旁,又看了一眼手機。
楊明陽在工作群裡發紅包,以江肅洲為首,搶得不亦樂乎。被我置頂了很久的許衷沒再給我發一條訊息,我隨手翻看了一下我們倆過去的聊天記錄,點到他頭像時,無意間瞥見了他主頁的朋友圈有更新。
我沒多想,點了進去。
依舊是一張沒有配文的照片,是從下往上仰拍的角度,透過幾根搖曳的枯枝,能夠看到夜空中綻放到最大程度的煙花,零星的火星點綴在一旁,即使是星辰都要失了顏色。
我越看越眼熟,總覺得我見過這個地方。
直到我看清角落裡被拍到的建築物一角,這才反應過來。
這是我家樓下。
我一時啼笑皆非,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即使我早就猜到許衷在晚上不守歲也不陪著家人,跑到迎華小區送我紅包,給我放煙花,卻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大大方方,還特意發了一條朋友圈,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。
這讓我情不自禁地猜想,許衷真的回許家了嗎?
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,走到陽臺上,往下看了一眼。
可能是為了顯得有些年味,小區裡陸陸續續地掛上了幾個燈籠,到了夜裡就會亮起來,襯著草坪旁邊暗淡的路燈,更顯得陰森。
六樓的樓層不算很矮。我往下看時,看不太清楚路燈下是否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在來回踱步。
煙花也早早地散了,也許許衷早就離開了。
我一邊這麼想,一邊又停在原地,鍥而不捨地尋找著許衷的身影。
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,我瞥見了路燈下有道影子停了下來,再抬起了頭。
他的面容在燈光下有些模糊不清,唯獨身形太過熟悉,我一眼就認了出來。
許衷站在路燈下仰頭看向六樓,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趴在欄杆上往下看的我,反正他保持著這個姿勢,看了很久很久。
我原本想讓他趕緊回去,又覺得沒必要讓他發現我的存在,在原地躊躇了好一會兒,一句話也沒有發過去。
【許衷】你還沒睡?
我被他突然發過來的訊息嚇了一跳,差點把手機扔了出去。
【我】沒有
【許衷】早點睡,記得吃藥
【許衷】銀行卡是我剛辦的,密碼是你的生日,裡面的錢是我算過你從小到大每年過年會收到的壓歲錢的總和,可能不是特別多,你用的時候沒必要有負擔。
我的目光在「不是特別多」那裡頓了頓。
【我】所以是多少錢?
【許衷】兩百多萬?
【我】……
我覺得自己對有錢人的認知還是太淺薄了。
楊明陽提出要給我多發兩千塊錢年終獎的時候,我還在心裡擔心他被自己父親停了卡,發了年終獎之後怎麼過年。
現在看看許衷提起兩百萬時顯得毫不在意的態度,我突然就理解為什麼許欽言一定要回國爭這份家產。
哪怕只是九牛一毛,都夠普通人衣食無憂地過一輩子了,更何況是身上流淌著許志國一半血緣的許欽言了。
【許衷】怎麼了?
【許衷】你覺得不夠嗎?
我有點虛弱地打字。
【我】不是不夠
【我】就是你沒必要這麼做
許衷避而不談,微信頂端的那句「對方正在輸入…」持續了好一會兒,我從居高臨下地角度俯視著許衷,他站在路燈下低著頭,一動不動,影子被拉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