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知容凌剛要伸手去抱他就撇開了腦袋,屁股一撅,趴在鍾黎懷裡咯咯笑。
容凌湊到另一邊,他又趴到了她另一邊肩頭,就是不給他抱。
「愛抱不抱,以為你老爹很喜歡抱你嗎?」容凌呵呵。
「你怎麼這樣?他才幾歲,你跟他一般見識?」鍾黎有點無語。
「提前教育,有備無患,都被你給寵壞了。」
「我哪有?」鍾黎自問並不是事事都依著他。
但小孩子心眼兒多,她脾氣好看著好欺負,小南瓜在她身邊就鬧騰一些。容應棠和顧允章過來的時候,他安分得不得了,都不翻箱倒櫃了。
容凌在的時候,他也不會這麼鬧騰。
有句話怎麼說來著?柿子撿軟的捏。
鍾黎算是認識到了。
鍾黎雖然在北京多年,並沒有來過雍和宮。逛了一圈也確實沒有什麼好玩的,北京的這些建築都大同小異,去過故宮就等於去過其他殿宇了,一應的金碧輝煌,黃瓦紅牆。
陽光落在金色的琉璃瓦上,折射出炫彩的華光,天空難得是澄澈無雲的碧藍色。
重量想起很多年以前,兩人剛剛認識那會兒,容凌沒事的時候就會帶她出來閒逛。他話不多,也從來不跟她說家裡的事情,鍾黎就嘰嘰喳喳說個沒完。
夕陽西下,昏黃的街道上,她用自己的小手勾著他寬闊的手掌,說一大堆發現他愛答不理的,就有些生氣,然後悶悶不樂地垂下頭,也不跟他說了。
容凌這時才會問她怎麼了,怎麼不繼續說了。
鍾黎說,你都嫌我煩了我還要繼續聒噪啊。
他稀奇地笑著反問她,我哪裡嫌你煩了。
眉宇舒展,容色淡淡,清貴又鎮定,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能這麼泰然自若。那時候她想,這大抵就是她夢中情人的樣子。
那會兒她還不知道他什麼脾性呢,只覺得他對什麼都淡淡的,提不起興致,吃穿用度一應都是最好的,可他對什麼都不感興趣。
這樣的人,難免讓人覺得疏離而高遠,難以靠近。
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交心的??
她已經不大記得了。
一切都那麼自然,從她第一次忍不住主動踮起腳尖吻他那時候開始,她就知道,自己是完了。
她知道自己不該交心,差距太大了,不會有好結果。可忍不住,她心裡的天平總是不斷偏向他,超越她的理智,粉碎她的堅持。
「你怎麼哭了,黎黎?」容凌握住她的手,詫異中帶著擔憂。
鍾黎下一秒卻笑了,搖搖頭,不願意跟他說這些:「我沒事兒。」
他定定地望著她,也沒多問,只是眼底有一抹笑意。
小南瓜逛了會兒就累了,鍾黎把他從容凌懷裡接過去,抱在懷裡安撫。
容凌說:「還是我來抱吧,他現在可不輕了。」
「沒事兒,就這點路。」
「你腰受得了?別不當回事。」
鍾黎看他已經板著臉了,無奈,只好把小南瓜傳給他。
也不知道小南瓜身上是不是有探測器,一到他懷裡立刻就醒了。
鍾黎忙把他接回去,說容凌肯定平時對他太嚴厲了,所以小南瓜現在都怕他。
好不容易再次哄睡著,回到家,鍾黎又在床邊守了快一個多小時才出門。
一開門就看到容凌開著筆記本坐在沙發裡,似乎是在辦公。
客廳裡沒有開燈,筆記本淡淡的白光映照在他臉上,一層薄薄的白光,夜色下尤顯得眸色深邃。
鍾黎下意識停下腳步。
他將筆記本關了,疊著腿靠在那邊望著她。
姿態是慵懶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