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年紀小又孤僻,大二的時候出去交換了一年,回來沒什麼朋友,只有肖鶴鳴時常使喚他跑腿。
家裡的父親早就定好了只給他一年的讀研時間,結果就是,肖鶴棲大三的時候又要兼顧本校學業,又要準備申校資料,還要提前自學研究生課程,光是聽著就焦頭爛額,肖鶴棲卻都一股腦地啃下來了。
步嘉延是他即將斷弦之時,突然出現的一道曙光。
一開始,肖鶴棲也僅僅是將步嘉延的話劇表演當作是自己的療愈劑,他對步嘉延本人從未設想過要接近。直到有一天,他在去往水房的路上,看見了正在參加校內游泳選拔賽的步嘉延。
舞臺下的步嘉延脫去了角色的外皮,更強烈地散發著屬於步嘉延本人的魅力。
不知道是不是擅長游泳的緣故,他擁有近乎完美的身體線條,在陽光下熠熠生輝。隨著一聲槍響,他躍入池中,像一條優雅的人魚,迅速地擄獲了肖鶴棲的心。
從那以後,不僅僅是劇場,他每次去水房都會悄悄駐足,只是為了再能瞥見一次步嘉延自由的泳姿,可惜,那是僅有一次的特別乍現。
也是過了一段日子,肖鶴棲才微微猜到了步嘉延沒有進入泳隊的原因。
步嘉延的身邊出現了一個人,一個佔據了他所有目光的人,夏雋林。
夏雋林喜歡足球,步嘉延便跟著他進了足球社,以一個初學者的身份。
肖鶴棲偶爾路過操場時看見過幾回,一開始他只是笨拙地練習踢球和傳球。他一個人的時候,常常對著足球露出為難的神情,可只要夏雋林過來陪著他,他便像換了一個人。
他的心思真的很好猜,就是不知道夏雋林是真不懂,還是裝不懂。
步嘉延很聰明,加上運動細胞發達,學什麼都很快。沒多久,他就從冷板凳變成了場上的常駐選手,看著他穿著露臂的球衣奔跑在綠茵場上,汗水在陽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光輝,那對肖鶴棲而言簡直是致命的誘惑。
想要靠近他的念頭一旦產生,就很難抑制。幸好肖鶴棲是個自我控制極強的人,除了偶爾路過時放慢腳步,多看幾眼,再也沒有動過別的什麼心思。
二人唯一的交集,也要感謝那顆足球。有一天竟陰差陽錯地滾到肖鶴棲的腳邊,步嘉延追著那顆球向他小跑而來,叉著腰朗聲笑著:「兄弟,借一腳球!」
肖鶴棲沒有抬腳,夏雋林快速地跑過他的身邊,一腳球踢回了綠茵場,他就像宣佈主權一樣跑向步嘉延,搭著他肩一同向遠處跑去。
那時候的步嘉延,眼裡真的只看得見夏雋林一個人,甚至沒有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。
就這樣默默關注了一個學期,肖鶴棲畢業了,離開了西沼。
步嘉延大三的時候,肖鶴棲才如期回國,一回來就創辦了鷺語娛樂。鷺語娛樂的迅速崛起讓他的身邊漸漸圍繞著形形色色的人,有時候就算他不去刻意關注,也能知道關於步嘉延的訊息,畢竟每一屆的焦點就是那麼幾個。
從話劇社的歡送會,到夏雋林簽約出道,兩人分道揚鑣,再到步嘉延入職永嘉路小劇場。每一幕都在肖鶴棲的放映室裡,都像是他陪在身邊親身經歷,可對步嘉延而言,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不相關的旁觀者。
那一紙合約是肖鶴棲一閃而過的念頭,在名利場裡待得久了,難免會沾染些一時糊塗,可箭一旦射出去,便收不回來。
他請俞斐然假裝自己的秘書去簽合約,是一絲理智尚存,俞斐然是當時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,他要找一個絕對不會洩露這個秘密的人去,不管步嘉延是接受,還是不接受。
步嘉延的拒絕是他意料之中,反而讓他鬆了口氣。
可步嘉延的生活實在說不上輕鬆,他在低谷裡掙扎迷茫,身邊的誘惑並不比他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