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這麼看著我,我睡不著。」肖鶴棲猝不及防地睜開了眼。
步嘉延有些手忙腳亂地退開,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,是多麼叫人誤會。肖鶴棲及時伸出手,將他往自己身邊一拉,讓原本隔著銀河的兩人霎時抵著鼻尖,都能嗅到彼此的呼吸。
「肖鶴棲。」步嘉延情不自禁地喊他的名字。
「嗯?」肖鶴棲輕不可聞地應了一聲,壞心地問:「要我放開你嗎?」
步嘉延在他即將鬆手的瞬間,主動拉住了他胸前的衣領,肖鶴棲露出了微微的笑意。
「延延,你還記得昨天晚上,說了什麼嗎?」
步嘉延一怔,這才想起凌晨那通詭異的電話。他張大了眼,小聲又期期艾艾地問:「我說了什麼?」
肖鶴棲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失望,這人竟然真的不記得了,虧他昨天接到電話的時候,還很高興。
「你不記得,就算了。」肖鶴棲故意道。
肖鶴棲越是不說,步嘉延就越是好奇,可他又不知道怎麼才能讓肖鶴棲開口。肖鶴棲得意地看著他幹著急的模樣,輕輕將他攬進懷裡。在感覺到他並沒有反抗和不適後,將他摟得更緊,悶在他的頸窩處,吐著氣饜足地說了一聲:「延延,你真香。」
步嘉延臉燙得通紅,下意識地推開了些:「你吃飯呢?香什麼香?」
肖鶴棲哪裡還肯鬆手,緊緊抱著他,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黏人?
步嘉延拱不動他,只得放棄,他放空似的靠在床頭,靜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:「你很討厭夏雋林嗎?」
果真,一提到夏雋林,肖鶴棲便有些不對勁。見他悶聲不響的,步嘉延湊近了些,笑著問:「怎麼不說了?」
「沒事提他幹什麼?吳亮呢,怎麼沒送你回來,讓你坐他的車?」
步嘉延有些詫異,肖總這不是挺會說話的嘛?
「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他?你之前跟他有過節嗎?」
「我討厭他需要什麼理由?」
步嘉延看他發著小脾氣,不由輕笑起來: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他的關係?」
肖鶴棲抬眸,看著他,問:「你們是什麼關係?」
「我以前喜歡過他。」步嘉延坦然說道。
肖鶴棲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,問:「你喜歡他什麼?又聒噪,又沒品。」
「他聒噪是因為他做音樂,他沒品又是為什麼?你怎麼好像比我還瞭解他?」
「你根本都不知道他!」話音剛落,肖鶴棲便愣了愣。
「我應該知道什麼?」步嘉延意味深長地看著他。
肖鶴棲靜靜地回眸,卻不發一語。
步嘉延就這麼等著,好像在等一個塵封已有的秘匣開啟。
「肖鶴棲,你是不是很早以前,就認識我?在永嘉路小劇場之前。」
步嘉延不由自主地握著心房的位置,聽著自己的心臟一下一下地撞擊,直到耳邊傳來肖鶴棲的聲音,才有驟下暫停。
「是。」
「在哪兒?」步嘉延急切地問。
肖鶴棲的腦海中閃過久遠的畫面,他站在陌生的會堂前,周圍擁擠著進進出出的學生,他在人堆裡找肖鶴鳴的身影,卻被人潮推擠著往前走。
那晚,是步嘉延開的場。
他就站在第一排的過道里,手裡還拿著給肖鶴鳴帶的藥,步嘉延的聲音一出現,他就像定格了一般,周遭都安靜下來,目光只追隨著臺上的表演。
從那以後,肖鶴棲就經常來看他演出。
肖鶴棲是校外的學生,常常只能坐到角落裡的位置,有時來的晚了,便遠遠地站在最後,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,可即使身處熙熙攘攘的劇場,只要一聽到步嘉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