鶯的手,坐到自己的身邊,“你長姐突染惡疾,帶病之身,不能衝撞了聖上,但君命不可違,你也是崔家的嫡女,身上擔著家族的興衰榮辱,但能入宮成為皇后,已經天大的殊榮,進宮之後,切記要謹言慎行,收斂性子,凡事應多忍讓些。切不可做累及家族,累及父母之事,你可明白了?”
這番話就連沉香聽了,也覺得心中憤懣詫異,但凡姜夫人對崔鶯多瞭解些,也不會說出那般冷漠薄情之言,她的這番話應該對性子高傲,目下無塵的崔酈說。倘若入宮真的是天大的榮耀,國公府怎的不將這天大的榮耀留給更受寵的崔酈。
崔鶯低垂著眉眼,看不清喜怒,只是嘴角掛著一抹極淡的笑,她順從地答道:“女兒明白了,謝母親教誨!”
她說完便整理衣裙起身,雙手交疊於身體前側,行了個端莊的福禮,母親的這番話將她心底最後的那點念想都衝散了。
“時辰已到,女兒拜別母親。”
至於父親,此刻已是卯時初刻,宮裡派來的人已經入了國公府前廳,崔國公應是忙於應酬,不得空前來了。
崔鶯將手搭在沉香的手臂上,臉色平靜得近乎漠然,“走吧。”
姜苓看著崔鶯坐上入宮的輿車,身穿鵝黃裙衫的宮女手執孔雀翎羽宮扇,身穿鎧甲的禁軍將士分成兩列,護送皇后的輿車入宮。
姜苓捂著胸口終於鬆了一口氣,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,她嘴裡喃喃道:“分明是親生的,可我總覺得和她之間隔著什麼。不過,她進了宮,酈兒可算是逃過一劫,謝天謝地,謝各位菩薩真人!”
姜苓歡喜地跑進了裡屋的佛堂,在菩薩真人的畫像前反覆跪拜磕頭,又用乾淨的手巾將雙手擦拭乾淨,恭敬地點燃了三支香,插在桌案上的香爐內。
她虔誠地禱告一番後,又迫不及待地對尚嬤嬤囑咐:“三日後便是酈兒的歸寧日,你吩咐下去,讓府中上下定要好好準備。齊家的是個不解風情的武夫,齊夫人又是個厲害的,酈兒自小嬌寵著長大,只盼著她嫁過去不會受委屈才好,酈兒的婚事終究還是倉促了些。”
姜苓說著又紅了眼圈,尚嬤嬤遞上茶水,又在旁勸了幾句,齊家是大小姐自己選的親事,夫人恨不得將整個國公府搬過去為崔酈陪嫁,倒是二小姐,本就是替姐出嫁,受了委屈不說,也沒幾件嫁妝傍身,宮裡打賞處處都要使錢,這入宮後的日子指不定會有多艱難。
尚麼麼不禁在心中感嘆一番。
只聽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,柳兒跑了一頭的汗,來不及擦拭汗水,便匆匆邁進了屋子,“夫人,不好了。老夫人都知道了,現下已經追了出去。”
姜苓手中的茶水砰地落地。
她千辛萬苦瞞著母親,又讓人請得五臺山的老禪師出關講經,將母親送去城外的隴華寺小住幾日,就是為了不讓母親知曉她讓崔鶯頂替崔酈進宮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