彎子,而是直接開口,“今日在胭脂坊發生了一件大事,晟安可有耳聞?”
“臣也聽說了些,事關丞相大人的公子,不知秦大人能不能承受得住如此沉重的打擊?”
陸庭筠裝作不經意間掃了一眼那架牡丹破圖風。
“那晟安可有法子幫秦相渡過這次難關?”
陸庭筠輕笑了一聲,“臣以為太后已經知曉秦相保不住了啊!”
屏風後發出一陣極輕的響動,秦簡泊聽到陸庭筠的話,臉都白了。
姜嬛也不覺皺了眉頭,“晟安這話到底是何意?”
“這些年秦相貪汙挪用鎮災款,從各州官府收受的財物,還有胭脂坊的六成的收入都被秦相收入囊中,秦公子在京郊建了馬球場,在京中購置多處宅院,建別院,建溫湯池。秦相府的賬冊和秦相貪汙的證據已經落入了趙大人的手裡,臣夜闖趙大人府邸,想要拿出這些證據,但趙府守衛森嚴,臣未能得手。”
陸庭筠微垂雙眸,掩去眼底的那抹冷笑。
“廢物,蠢材!”姜嬛氣得一把將手腕之上的南珠手串扯斷,珠子滾了一地。
有秦簡泊在朝中和她聯手,對付那些反對她的大臣,暗地裡替她剷除異己,她這些年才能牢牢把控皇權。
難道這顆棋子當真要廢了嗎?
可恨的是秦簡泊竟然隱瞞了胭脂坊的收入,吞了大半。
著實可恨。
既然這顆棋子要廢了,那眼下可用之人,姜嬛看了一眼陸庭筠,他沉穩自若,不慌不忙,或可重用。
“趙明渠膽小如鼠,自從當年府裡鬧出了刺殺案之後,趙府守衛森嚴,府裡有幾百守衛,你勢單力薄,身邊也沒有可用之人,這件事你沒有錯。”
陸庭筠撩袍跪地,“相府出事雖然已無轉圜的餘地,但臣已經有了應對之策,胭脂坊一事,絕不會牽連太后。”
姜嬛看了眼陸庭筠,“你當真能做到?”
皇帝查到胭脂坊,她若是棄了秦相,不但失去了胭脂坊的白花花的銀子,更失去了朝中大臣私底下的謀算和動向,這才是最致命的。
陸庭筠像是知曉了姜嬛心中所想,“臣向太后保證,禁軍並未在胭脂坊裡搜到什麼可用的訊息,大理寺斷了人命案後,已於今日午時離開了胭脂坊。”
姜嬛大喜,只要能保住了胭脂坊,皇帝沒能從胭脂坊查到任何有用的訊息,這一局,她也不算輸。
那塗得鮮紅的指尖按在中指的那顆紅寶石上戒指上,那顆紅寶石鮮亮無比,極其華麗罕見。
她抬眸掃向那道繡著國色天香的牡丹破圖風,陷入沉思中,似乎在做最後的取捨。
正在這時,有個太監輕聲地走了進來,對瑾言小聲說了幾句。
瑾言走到姜嬛的身側,附耳將方才小太監的話告知了姜嬛。
姜嬛擺了擺手。
瑾言點了點頭,雙手交疊於體前,躬身退了出去。
屏風之後傳來一聲響動,只是珠簾相隔,陸庭筠並未看的真切。
但陸庭筠心下明白,秦簡泊已經成了太后的一顆廢棋,方才那聲響動,便是他被人堵住了嘴,拖了出去。
穩坐三十餘年右相之位的秦簡泊,於今夜從高位跌落。
而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姜嬛笑著親自扶陸庭筠起身,“此事多虧了晟安。”
她將手搭在陸庭筠的手上,輕輕一握,“之前的事晟安也別怪本宮,只要晟安不與本宮做對,晟安永遠是本宮最信任之人。”
姜嬛身上脂粉氣極重,因常年縱情酒色,日夜顛倒,只能用厚重的鉛粉來掩蓋眼底的烏青。
她身上濃烈的脂粉香氣燻得陸庭筠面色發白,一口氣堵在胸口,呼吸不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