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便進入深冬了,天氣也越來越冷,崔鶯寒症復發,便靠在貴妃塌上,手裡揣著銅手爐,看著窗外紅梅初綻,破冰而出的美景,竟一時看的痴了,又覺得身子乏力,只是懶懶地靠在窗邊,怔怔地看向窗外。
“娘娘,該喝藥了。”玉璧煎了藥,推門而入。
“好,你放下吧!”崔鶯並未起身,她知曉每日夜裡陸庭筠都會來,督促她喝藥,督促她泡藥浴,那的確很有成效,她雖病著,但卻並不會像從前那般畏寒怕冷。
有時候他會一天來兩趟,等到她睡了,陸庭筠便輕手輕腳進來,生怕會吵醒了她,只是和衣躺在她的身側,從身後抱著她,在她身邊躺一會,天不亮便會離開。
她只當作不知道,翻個身便繼續裝睡,自從那日她行刺失敗,陸庭筠便命人搜了她的屋子,剪刀匕首,但凡能傷人的利器,全都被他搜走了。
好在他什麼也不做,只是摟著她,見陸庭筠並無不軌之舉,她便懶得再理會。
她知道天沒亮,他便會起身離開。
“再不喝藥,藥便冷了,待會陸相便又會來給娘娘喂藥了。”
想到他用嘴喂藥,含著藥,再一點點地渡入她的口中。
舌尖敲開她的齒,口中滿滿的都是苦澀,她的心裡更是恨意難消,臉卻臊得通紅。
最痛苦的是,她已經通曉了人事,通常藥沒喂幾口,她已經酥軟了身子,險些倒在陸庭筠的懷中。這種感覺更令她覺得羞恥難堪。
她一把端起碗藥,將碗中的藥一飲而盡,玉璧暗自捂嘴偷笑,看來娘娘還是害怕大人用那種方法來喂藥的。
正在這時,有宮女進來回稟,“娘娘,沈娘子有要事求見。”
玉璧正要阻攔,崔鶯卻道:“讓她進來吧。”
見到崔鶯憔悴消瘦的模樣,就連沈柔也嚇了一跳,又忍不住暗暗得意。
雖然陸庭筠讓人封鎖了訊息,但她還是輕易從瀟鶴的嘴裡套出了實情,知曉了崔鶯因為姜懷瑾之死,刺傷了陸庭筠。
事情正在往她預料中的方向發展,既然崔鶯已經和陸庭筠決裂了,那就沒有必要再留在宮裡,留在陸庭筠的身邊礙她的眼了。
“本宮病了,都是熟人了,沈娘子不必多禮,請坐吧!”
沈柔還是禮數週全地行禮,這才坐下。
“看來沈娘子的傷已經是大好了。”
沈柔柔聲笑道:“多謝娘娘記掛,妾的傷已經好多了。”
崔鶯微微頷首,“那日本宮見沈娘子頭上的玉梳便覺得眼熟,可否借沈娘子這把玉梳讓本宮看一眼。”
沈柔將那把玉梳從髮間取下,交到皇后的手中。崔鶯將那把玉梳放在手裡,仔細檢視了一番,再暗暗覷著沈柔的臉色,從她的眼中精準地捕捉到一絲緊張不安的情緒,再不動聲色地將那把玉梳還給了沈柔。
“不知沈娘子今日來是為何事?”
“此事事關重大,還請娘娘屏退左右。”
崔鶯擺了擺手,示意玉璧退出去,並關上了門。
沈柔走近,在崔鶯的耳畔說道:“娘娘可知陸相打算自立為帝了。”
崔鶯帕子捂嘴,輕笑了一聲,“沈娘子真會說笑!陸相非皇室血脈,公然稱帝那不是宣告天下,他要謀朝篡位嗎?各封地的蕃王定會以“清君側”的名義帶兵圍剿,本宮覺得陸相還不至於會如此愚蠢。”
沈柔羞得滿臉通紅,神色也有些不自然,她絞著手裡的帕子,“定王反了,聽說已經佔領了青州和滄州,只怕不久就會帶兵攻入皇城了。”
不過若是藩王都起了反心,紛紛自立為王,說不定陸庭筠真的會稱帝,只有皇帝的身份,才能號令千軍萬馬,再者陸庭早已站在權利的頂峰,稱帝於他而言,也不過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