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她終於將懸著的一顆心放下,徹底地鬆了口氣。
三更天已過,陸庭筠批完了案頭的摺子,輕捶了捶那條受傷僵硬的右腿,推門出去,今夜難得有月光,他踩著清冷的月輝,黑色狐裘大氅被風吹得獵獵作響。
她站在長廊外,那個困在他心裡許久的問題,竟讓他生出了幾分無力感,沈柔說得對,崔鶯心裡有姜懷瑾,他便要一直自欺欺人嗎?
肋下的傷疼痛難忍,每一次發作的時間比上一次更長了些,發作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。
漸漸地那止疼藥好像也不管用了,這種密密麻麻刺痛,令他心中煩躁,急需發洩。
他一拳捶打在一旁的枯枝上,積雪簌簌而落,他冷不防被落雪砸中,寒意竄遍全身,他心裡更是鬱憤難當。
他絕不會將心上人拱手讓人,他甚至去想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,就讓姜懷瑾死在外頭,即便崔鶯的心裡有姜懷瑾,再過個三年、五年甚至十年,他相信崔鶯也一定會忘了他。
崔鶯只能是他的,便是死,也要同她糾纏一輩子。
他一腳踹開殿門,奪過玉璧手中的藥碗,長飲了一口,含在嘴裡。
她不飲不食,不想喝藥,是想徹底地擺脫他,去陪姜懷瑾嗎?
休想!
他將藥含在口中,俯身而下,攬住她的後腰,叫她不能動彈,他堵住了她的唇,直到她不得已張開嘴,迫使她喝下這些藥,“你若是不喝,我便這般餵你,你若是不想吃,我便吻你,你不是討厭我嗎?不想再看到我嗎?那便給我乖乖吃飯,乖乖地喝藥。”
崔鶯覺得噁心,用力地推開了他,跑進了淨室拼命的嘔吐,甚至還嗆出了眼淚。
她討厭陸庭筠,討厭他卻總是出現在她的面前,更討厭他如此折磨她。
她恨死他了。
陸庭筠卻命人再去煎了藥,將那碗冒著熱氣的藥放在崔鶯的面前,“娘娘既然都吐了,那便再喝一碗……直到娘娘不吐了為止。既然娘娘想要殺臣,可娘娘這般虛弱,連碗都端不住,又如何能動手殺了臣呢!”
崔鶯不說話,只是抬眼看著他,眼閃爍著盈盈淚光,她只是緊抿著唇,不讓眼淚往下掉,指骨捏得緊緊的。
“過來,喝藥!”
陸庭筠的手指輕敲桌面,嘴角微微往上翹,“既然娘娘不喝,臣便按方才的法子,親自喂娘娘喝下。”
“本宮自己來。”
崔鶯任命地閉上了雙眼,端起藥碗,強忍著那股噁心反胃的苦味,一口氣喝完了那碗黑黢黢的湯藥。
“可以了嗎?”
她喝得太急,被藥嗆到了,劇烈地咳嗽不已,陸庭筠一把她摟進懷中,替她順氣,崔鶯用力去推,卻沒有推開,被他再次摁進懷裡,“別動,再動,將那藥吐出來,臣還得再喂娘娘喝藥。”
崔鶯皺緊眉頭,也不說話,心裡卻痛罵了陸庭筠一頓,越發痛恨他只知逼迫她。
那藥好歹是沒再吐出來,陸庭筠滿意地笑了笑,他一把將崔鶯打橫抱起,崔鶯的身子突然落了空,驚得緊緊地勾住了他的脖頸。
陸庭筠暗自勾唇,抱著崔鶯走進了淨室,浴桶中是陸伯準備的治療寒症的藥浴,她本就患有寒症,又服用避子藥,寒症越發嚴重,裡頭都是些溫補的藥材,長期泡藥浴能緩解她因寒症怕冷的症狀。
崔鶯拼命的掙扎,陸庭筠在她的耳邊道:“娘娘是想讓臣幫娘娘洗嗎?”
“本宮沒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