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攬住了她的後腰,穩穩地扶著她,“這位姑娘可站穩了。”
崔鶯看著那張熟悉的清冷的側顏,唇輕輕顫了顫,怔怔地望著他,只見他眼神冷若寒冰,眉眼間帶著冷漠和疏遠,她突然覺得心像是被刺了一下,泛起了一陣密密麻麻的疼,儘管他們離得如此近,但他還是沒能認出她來。
她而也無法喊出口,魏炎就在姜懷瑾的手裡,她不能冒險。
她突然覺得心裡很難過,她也不明白這種難過從何而來,一想到和他擦身而過,她就要被帶去幽州,只怕再也無法見到他,便難過得無法自抑。
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。
陸庭筠看了她一眼,見到她臉上哭花的妝容,實在慘不忍睹,不覺狠狠皺了下眉頭。
姜懷瑾擔心被陸庭筠認出,一把將崔鶯拉進懷裡,“娘子,怎的將夫君說的話都忘了,出門在外,要牢牢牽住夫君的手,若是娘子被人傷到了,夫君會心疼的。”
又對陸庭筠行禮道謝,“多謝大人出手相救,我家娘子方才給大人添麻煩了。”
陸庭筠微微頷首,一言不發,眼神依然冷若霜雪。
而後姜懷瑾緊握著崔鶯的手,催促她出城。
待崔鶯走後,陸庭筠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絹帕,帕子上繡著一支純白的梨花。
他策馬出城,行到無人之處,面色驟然陰沉了下來,對瀟鶴吩咐道:“去西郊大營,今夜出發前往幽州。”
混在百姓出城的隊伍中,行了幾里路,姜懷瑾便坐上了前往幽州的馬車。
又讓崔鶯在馬車上換了衣裳,洗去妝容,當晚便出發前往幽州。
崔鶯想起方才陸庭筠攙扶著她的後腰,她以為陸庭筠已經認出了她,她甚至能感覺到陸庭筠眼神微妙的變化,以為陸庭筠就要認出她了,可又想到自己臉上的妝那般難看,陸庭筠認不出她也很正常。
可不知怎的,此刻她覺得自己的心口悶悶的,心裡也很不是滋味。
許是馬車太過逼仄,她趕緊開啟車窗透氣,冷不丁地吸進了一口涼風,嗆咳不止,咳得眼淚都流了下來。
自從出城後,便一直在趕路,不覺天就黑了,夜間行路難辯方向,又飄起了大雪,姜懷瑾這才命人停下原地休息,待天亮再出發趕路。
姜懷瑾走進馬車,手裡端著一碗熱粥,“鶯兒,別看了,他沒有追上來,這一路出城也很順利,再過兩三日便能到達幽州了。”
崔鶯輕嗯了一聲,她也知曉離京城越遠,陸庭筠再尋到她的機會也越小。
“你知道為什麼嗎?”
崔鶯語氣淡淡,連眼皮都沒抬一下,“定是表哥為了掩人耳目,同時派出了幾輛馬車選擇不同的路出城,所以即便他事後起了疑心,再想追蹤也已經晚了。”
“鶯兒都已經知曉了,卻仍是這般無精打采的樣子,難道是因為他?”
他一把抓住崔鶯的手腕,“從前是他脅迫了鶯兒,鶯兒被逼無奈,不得已才對他妥協的,不是嗎?”
崔鶯用力掙脫他的手掌,“表哥,我感到有些累了,想休息了,表哥請下車。”
“你這般患得患失的模樣,難道是因為你愛上了他,不捨得離開他嗎?”
崔鶯的心猛地一顫,她為何會因為自己沒被陸庭筠認出便這般失落難過,難道真的如姜懷瑾所說,自己已經愛上了他?
不可能,陸庭筠就是個不擇手段的瘋子,她又怎會?
從一開始她不過是想要利用他罷了,她怎會明知這是個謊言,是個騙局,是自己策劃了這場騙局,而自己卻深陷其中,簡直可笑。
姜懷瑾緊握著崔鶯的雙肩,“他那樣卑劣之人根本就不值得被愛,只要鶯兒此番隨我去到幽州,便再也不用怕他,我如今在幽州也有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