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。
陸庭筠他不是人,他是來自地獄裡的惡鬼。
是早已入了陰曹地府的陸家人派來索命的惡鬼。
她用頭拼命地撞在冰冷的宮門上,她撞得頭破血流,也彷彿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。
她只有一個哥哥,有六個妹妹,妹妹都被父親送出去給人做了妾,只有她運氣好,被父親送給了魏頤,成了皇子的妾室,後來魏頤登基,她便成了妃子。
但她自出生起,母親便告訴她,女兒是外人,趙家的一切都要交給兒子,有好東西也緊著哥哥,母親遺憾自己只為趙家生下了一個兒子,臨死前,母親抓著她的手,卻叫著哥哥的名字。
那夜,哥哥去了青樓,左擁右抱,喝到四更天才回來,母親卻死在了那個雪夜。
她記得出嫁前,母親叮囑過她,在王府要處處忍耐,努力往上爬,為哥哥謀的官位,只有趙明渠當了官,才是為陸家光宗耀祖。
可趙明渠實在平庸,沒有真才實學,只能踩著旁人往上爬,後來,就真的有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送上了門,那天,秦相入了王府,找到了她,說是太后要殺太子,想要王爺當皇上。
陸耀身為當朝左相,又是太子太傅,是個不折不扣的太子黨,陸耀便成了阻擋王爺登上帝位的最大的絆腳石。
回憶像是密網,將她包裹得喘不過氣來,她大笑著拿起滾落在腳邊的琵琶,坐在地上彈了一曲,而後,她摔斷了琵琶,抓起一根斷裂的木片刺進自己的胸口。
鮮血從傷口處湧出,染紅了裙襬,她低頭看向自己被染成鮮紅的宮裙,鮮血染成的紅,像極了皇后所穿的正紅色,穿正紅,當皇后是她想了一輩子的,她滿足地閉上了雙眼。
出了冷宮,外頭突然變了天,黑壓壓的天空,頓時風雨交加,狂風颳起了陸庭筠的衣袍,雨霧又將他的衣袍弄的半溼。他從袖中摸出帕子,反覆地擦拭手上沾染的脂粉氣。
這種濃郁的香味和空氣中的血腥氣令人窒息,陸庭筠加快了步伐,想要儘快遠離這佈滿血腥之氣的冷宮。
陸庭筠從冷宮出來,並沒有去地牢,而是先去了坤寧宮。
漫天大雨像是被織成了密網,將他緊緊地籠罩其中。
他頂著風雨疾行,像是要掙脫籠罩在他身上的那層密網。
他放心不下崔鶯。
現下已經過了三更天了,坤寧宮的寢殿內只燃著一盞宮燈,崔鶯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,她聽到腳步聲,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。
“是臣。”
崔鶯鬆了口氣,這才將心裡的忐忑漸漸地放下。
陸庭筠不再靠近,而是坐在不遠處的圈椅上,淡淡地說道:“臣想著今夜發生了太多事,只怕娘娘會難以入眠。臣來給娘娘解解悶。”
隔著紗帳看那盞本不甚明亮的宮燈感覺更昏暗了,她看不清陸庭筠的五官,便也不會覺得窘迫,今夜發生了太多的事,她的確很害怕。
有人在這裡陪著她,她覺得很安心。
“皇后娘娘覺得渴了吧?”
陸庭筠起身為崔鶯倒了盞茶,崔鶯正要去接過陸庭筠手裡的茶盞。
“還是讓臣來吧,娘娘不能碰到手上的傷。”
他將茶盞送到了崔鶯的嘴邊,崔鶯的唇貼著杯口,輕抿了口茶。
但也是陸庭筠第一次做,把握不好力度。
“唔……”那茶水順著唇邊流下,陸庭筠想也沒想,用指腹抹去她唇邊的水漬。
唇輕碰到他的手指,她的唇是那般的柔軟,美好,沾了水的唇,更是紅潤,誘人來一親芳澤。
陸庭筠縮回了手指,將茶盞放下,清咳了一聲,“娘娘放心,但凡傷害娘娘之人,臣絕不會放過。”
“多謝陸大人。”崔鶯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