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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庭筠笑了笑,“沒有便好,娘娘放心,既然臣答應過陸伯,在娘娘的身體未康復之前,便絕不會碰娘娘的。”
他小心將她放下,便推門出去,在外頭等著。
“娘娘已經認定了臣是心狠手辣之輩,便知與臣作對,是絕不會有好下場的。臣希望娘娘愛惜自己的身體,絕不可再服用避子藥那種涼藥。若是娘娘執意要傷害自己的身體,臣便只能對娘娘身邊的人,甚至對娘娘的至親下手。臣希望娘娘牢記臣的話。”
裡頭的流水聲難以掩蓋那極低的哭聲,陸庭筠的心像被人緊緊地攥於掌心,他的心裡泛起了一陣密密麻麻的疼。
他不忍心看到那張滿是淚痕的消瘦臉龐,更不忍心看到崔鶯面對著他時,出自本能的害怕和抗拒,更不忍她再傷害自己。
他甚至不知該如何對她,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去試探接近,他恨不得將一顆心剖出來,只求她多看他一眼。
可他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絕食,看著她傷害自己的身體,儘管他知曉崔鶯會更恨他,但只要能讓她喝藥,能讓她吃飯,能讓她滿懷恨意的活著,他依然會選擇這樣做。
崔鶯因為姜懷瑾恨他入骨,想要殺了他,其實哪裡需要她費盡心思來殺他,若是她想要他的命,他只怕也會毫不猶疑地遞上刀子。
但卻不能是為了姜懷瑾。
當崔鶯從淨室出來時,陸庭筠便已經離開了。
陸庭筠卻並沒有回延明宮,而是一直站在廊簷下,望著遠處的湖面,夜晚的湖面泛著幽冷的光,北風整夜未歇,到了明日,只怕這湖水便會結了一層厚厚的冰。
從坤寧宮出來,陸庭筠便一聲不吭,瀟鶴知曉他心中難過,便忍不住地勸道:“公子,莫要再熬了,公子已經三日未曾闔眼了,公子的身體一直沒有痊癒,肋下的傷也一直疼著,公子的腿傷雖有所好轉,但不能久站,更不能在此處吹冷風。”
他知曉公子因為皇后而難過,便想著透過折磨自己來減輕心裡的痛苦。
陸庭筠擺了擺手,“我心裡有數。對了,可有姜懷瑾的下落了?”
瀟鶴搖了搖頭,“城內貼滿了告示,巡防營和禁軍在暗中查訪,這幾日,禁軍已經在暗中搜遍了全城,嚴格盤問出城的商隊和車隊,都未能發現姜懷瑾的蹤影,如今都已有月餘了,連一點訊息都沒有,說不定姜懷瑾早就死了。”
他能肯定那具屍體絕不會是姜懷瑾,陸庭筠相信姜懷瑾定然還活著。
“那臨安城的姜家呢?”
瀟鶴搖頭,“姜懷瑾沒有回姜家。”
臨安城中有不少人認識姜懷瑾,若是姜懷瑾逃回姜家,必會有訊息傳來,由此可見,他根本就沒有回臨安。
難道他真有飛天遁地的本事不成。
陸庭筠冒著風雪疾行,遠遠地看見延明宮書房外,王將軍正在神色焦急地在原地踱步,見到陸庭筠前來,便著急迎了上去,王將軍對陸庭筠拱手行禮道:“陸相,屬下接到從幽州傳來的訊息,定王反了。”
定王是皇上的叔父,幽州是定王的封地,幽州地處大熠和周國邊境,物資匱乏,常年戰亂不斷,此前太后下令將蕃王的兵權收回,定王手中不過只有定王府的府兵,他拿什麼造反,除非有人相助,給他兵馬和糧草。
幽州。陸庭筠微微蹙眉,腦中快速地思考著,皇后壽宴之上,崔酈當眾說出皇帝被幽禁,定是被那有心之人聽了去,如今太后一倒,各地蕃王蠢蠢欲動,沒想到幽州竟率先行動了。
他隱隱覺得定王謀反這件事和姜懷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。
“讓陸伯帶人去打探訊息,尤其要查一查到底是誰在暗中相助定王。”
王將軍拱手道:“屬下領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