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都紛紛猜測,皇后突然離席,那突然出現在轎中的舞姬,難道是昨夜才進宮的新皇后。
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薄紗之後,在坐的男子皆睜大眼睛,被勾起了興致,想著竟能見到皇后殿前獻舞,眼神也染上了幾分不懷好意的打量。
在場的命婦貴眷則目光中含著鄙夷和譏諷,堂堂皇后,竟與那最下等的舞姬那般登臺獻藝,實在荒唐。
眾人都紛紛伸長了脖頸,十幾道目光似要將那垂下的薄紗盯出一個洞。
這時魏頤發出一聲大笑,對著殿中眾臣舉起了手中杯盞,“既然是宮宴,當有歌舞助興才是,皇后自請當眾獻舞,為各位助興。”
滿座譁然。
一曲優美琵琶樂傳來,眾人忽而安靜下來,都在等轎中之人掀簾而出,期待皇后的絕美舞姿。
卻無一人站出來阻止,也無一人覺得后妃彈奏,皇后當眾獻舞不合規矩禮儀,此舉更是對大熠國母的羞辱。
畢竟皇帝殘暴荒淫的名聲在外,做出這般荒唐之事,也是正常。
但畢竟崔鶯是崔國公的女兒,雖說從小未曾養在崔靖的身邊,也談不上有多少父女情分,崔靖還是覺得拉不下面子,他面色鐵青,忽而站起身來,冷哼一聲,“荒唐。”便憤怒拂袖離場,姜苓著急喚了幾聲,不見夫君回應,也急忙追了出去。
“啊!怎的連個湯都端不住。真是個毛手毛腳的蠢貨!”突然從席間傳來一聲驚呼,只見崔酈從席位上站了起來。她方才正在看熱鬧,有個宮女經過她身側,打翻了桌案之上的碗碟,將湯水灑了她一身。
她這身衣裳是錦繡坊的上等蜀錦,上頭海棠花是上等的蘇繡,這身衣裳價值百兩銀子,這湯水灑下,她胸口處被潑染上了難看的漿色湯汁,弄髒了一大片,根本沒法見人了。
那宮女跪在地上,不停地磕頭賠罪,“方才奴婢手滑沒端穩,不小心弄髒了夫人的衣裙,請夫人恕罪!”
崔酈還未說話,一旁的齊國公夫人發了話,“想來你也是無心之失,起來吧!”
她睨了一眼自己昨夜新過門的兒媳婦,皺了皺眉,心裡有些不滿。
不過是宮人手滑,灑了些湯汁出來,何必大聲喧譁,如此咋咋呼呼,魯莽失禮的舉止,倒不像是高門顯貴教養出來的名門淑女,還真是丟臉。
崔酈被潑了湯汁,又無端遭了婆母一記白眼,她心裡是又急又委屈,她氣得捏了一把齊淵的手臂,“這湯汁潑在我的身上,毀了我這身上好的衣料。我還沒說什麼,你母親便甩臉色給我看,她還當著眾人的面下我的臉,夫君竟不知為我說句公道話!”
“好了,不過是一件衣裙而已,我回頭讓人再去給你做幾件新衣裳,別生氣了。”齊淵低聲哄著崔酈,將桌案上的櫻桃酥端到崔酈的面前獻殷勤。
崔酈氣紅了眼,“這不是衣裳的事,分明是你母親的不是。”
崔酈一甩手上的帕子,推開櫻桃酥,氣紅了眼眶,便滾下淚來,“我長這麼大,還不曾受過這樣的委屈,你竟只偏向你娘。”
齊淵一邊哄人,一邊賠罪,“好了,別哭了,我讓你掐,我皮糙肉厚的,不怕疼。只要酈兒氣消了便好。”
齊國公夫人李氏見崔酈哭哭啼啼同兒子鬧,更是瞧不上她這種做派,席間貴婦看熱鬧的眼神更是叫李氏的臉上青白交加,覺得顏面無光。她便低聲訓斥道:“既然衣裙髒了,未免失禮冒犯龍顏,你快隨淵兒先回去換身衣裳。”
“皇上最疼我這個侄女,他不會怪罪我的。”
李氏又是一記眼刀剜過來,崔酈不知哪裡又說錯話,心裡覺得委屈,掩面哭著跑了出去。
李氏見崔酈竟當眾耍起了小性子,方才她的話有失分寸,又侍寵生嬌,李氏對坐在身邊的齊國公抱怨道:“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