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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旭站了一會,回屋,將一封信擺在桌上,然後收拾東西。
住了兩年,本以為行李很多,結果看看那書桌,那臺燈,那臉盆,最後只拿了自己的衣服和幾本書。
塞成一個小包,存摺放在貼身口袋,又瞅了一圈,抹身出門。
院子的一草一木都已經熟悉,雪還沒化,一小堆堆著,撒著鞭炮的紅屑。她走了幾步,腳上忽纏了一團東西。
“喵!”
“呵……”
小旭蹲下身,揉了揉石榴,“你也好好的。”
她繼續往大門走,越走越冷,聲音好像都聽不真切,有點風,有點細碎,跟著就聽一聲“咣啷!”
張儷推車進來,當場愣住。
“你怎麼回來了?”
“我資料忘帶了……”
視線落到那行李包上,“你要去哪兒?”
“我,我想回家呆一段。”
“回家?”
張儷擰著眉毛,“那怎麼不跟我們說,怎麼臨時才走的,你什麼時候買的票?”
“……”
“你給我進來!”
她拽著小旭進屋,門一關,“你這幾天都怪怪的,到底怎麼了?”
“……”
“你說話呀!”
“你要急死我麼?”
“到底怎麼了?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走?”
一個勁問,小旭只是低頭不應。
張儷瞧她的樣子,不由動了氣:“這幾年我們同吃同住,再親近不過,還有什麼不能對我講的?我如果不回來,你是不是就這麼走了?你想讓我一輩子不安生?”
話太重。
小旭鼻子一酸,低聲道:“真沒什麼,我就是自個想了想,還是走一個的好,免得被人說閒話。”
“誰說閒話了?”
“街坊鄰居都長著眼睛,他們不會看麼?以前還有沈霖就活著,現在剩我們仨,讓人家怎麼議論?我還沒輕賤到那個份上。”
“可你也不能一走了之,你讓我們怎麼辦?”
“不走又怎麼辦?我不知道怎麼辦,你不知道怎麼辦,他也不知道怎麼辦,還要這麼住下去?住到什麼時候是個頭?”
砰!
好似一口碩大無朋的箱子從天而降,開了蓋子,所有的羅愁綺恨都裝在裡面。
五年前,香山下著雨。四年前,在西湖邊。三年前,大觀園諸芳散。兩年前,同住一屋簷,小心翼翼,如履薄冰。
今兒徹底挑開了,說明了,露了底子,小旭捂著臉,“索性我走好了!”
“你這是什麼話?你要是走了,我又怎麼能跟他在一塊?”
“他喜歡的是你。”
“他也喜歡你。”
“……”
小旭渾身一顫,再也壓抑不住,泣不成聲。
張儷捧著她的臉,給抹眼淚,“他要是不喜歡你,為什麼冒著大雨去買藥?為什麼把你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事情還重?為什麼只跟你鬥嘴,沒大沒小?”
“嗚……嗚嗚……”
越擦,哭的越厲害。
好像要把所有的小心,猜測,難過,通通發洩出來。
“你還記著,我們拍金蘭契的時候麼?我說我在這裡一日,便與你消遣一日。”
張儷也受不住,紅了眼眶,“我當時就對自己說,這輩子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,要走也是我走好了。”
“我要是因為你走了在這待著,我又成什麼人了?”
“你別哭,別哭……”
小旭又抹著她的臉,“我長這麼大,認識這麼多人,除了爸媽妹妹,就是你們兩個。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