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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,賣冰棒的!”
“來了!”
一個戴草帽的傢伙推車過來,揭開捂在上面的棉被,“五分錢一根,您要幾根?”
“還剩幾根?”許非問。
“呃,二十來個吧。”
“都拿進來吧。”
“誒誒!”
賣冰棒的樂了,連忙搬箱子進院,許非招呼著:“來吃冰棒了,分一分啊,不太夠!”
“許老師就是夠意思!”
“您一回來,整個組都有氣勢了!”
“這涼快!”
呼啦啦圍過來,棉被一開啟,冷氣直冒,二十根冰棒被迅速瓜分。一分錢的冰棒就是塊冰坨子,二三分的能加點色素、糖精,五分錢很高階了,起碼得是奶油。
有時候就是如此,人在時,感覺不到有多重要,人不在了,才曉得他必不可少——大夥吃著冰棒,深有體會。
一幫人從早上開拍,折騰到下午才休息,三三兩兩的背蔭坐著,無精打采,天兒實在太熱。
當然也有不休息的,像趙寶鋼就借了林汝為的分鏡頭劇本,一邊吃一邊跟自己的分鏡頭對照,看其中差距。
馮褲子則抱著飯缸,蹲在臺階上,小眼睛眨巴眨巴不知道合計啥。
倆人確實好學,臉皮也夠厚,肉眼可見的在成長。可能本身也有點天賦,天賦這東西藏不住,早晚都會顯露出來。
懷才不遇什麼的,多是沒本事的自我安慰……
許非拿了兩根冰棒,轉圈找老太太,發現正在間小屋子裡,扒著窗臺寫東西。
“您好歹也找把椅子啊!”
他給拎了張凳子,“寫什麼呢,這麼專注?”
“別影響我,寫歌詞呢……”
林汝為揮揮手,跟小孩兒似的搶過冰棒。
“什麼歌詞,我瞅瞅。”
他拿過來一看,紙上寫著:
“幾度風雨幾度春秋,風霜雪雨搏激流,歷盡苦難痴心不改,少年壯志不言愁……”
好險!
差點唱出來。
這正是那首《少年壯志不言愁》,雷蕾譜的曲,詞寫了一大半。
雷蕾是藝術中心的作曲家,爹叫雷振邦,老公叫易茗,一家子牛人。《重整河山待後生》也是她譜的曲。
“金色盾牌,熱血鑄就,危難之處顯身手,顯身手……”
縱然許非早知道歌詞,也不禁叫了聲好。現在的電視劇主題曲,可是真的主題曲,緊密貼合內容,不像後來啥歌都敢往上懟。
鍾漢良版《天龍八部》的片尾曲,推薦聽一聽。
“這詞寫的好啊,找著人唱了麼?”
“還沒有。”
說到這,林汝為停下來,道:“這首歌激昂高亢,我一直在想是找個男高音唱,還是找通俗歌手唱?
男高音技術沒問題,但總覺得那個腔調太歌劇化,通俗的吧,又怕不達標準。”
“我覺得通俗好,您要信得過我,我幫您找個人試試。”
許非嗦溜一口冰棒,笑麼嘻嘻的賊有安全感。
腦袋大脖子粗
專業的事,交給專業的人來做——這是許老師的職場原則。
每個人都有長處短處,他把自己剖析的特明白,自己的優點在於統籌排程、分配資源、挖掘人才,以及超越時代的眼光和傳媒理念。
當然前兩點還沒機會施展。
真要說具體的專業技能,他最擅美術,文字功底也可以,別的就沒了。
正是這份清醒的認識,才讓他以新丁的身份在劇組迅速上位,卻不讓人太過反感。服化道歸他管,就得拿出樣子來;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