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據他所知,劇組選來的那些年輕人,絕大部分都沒看過原著。所以自己有優勢,再加上年紀小,相貌周正,基本就差不多了。
他摺好信紙,又翻出一張原主的舊照塞進去,膠水用完了,就弄了點大米飯粒黏好,再摁上郵票。
這是年初發行的生肖郵票,主圖是一隻深褐色小胖豬,身上有壽桃,很像民間剪紙的風格,左側寫著癸亥年三字。
設計者叫韓美林,他最著名的作品是福娃,以及猴賽雷,嗯……
許非本來沒注意,結果眼睛在郵票上一掃,忽然心中一動,猛地一拍大腿,“哎呀,怎麼把這茬忘了!”
剎時間,一種在潘家園撿漏的興奮感沖刷著全身。丫穿著大褲衩在屋裡踩了幾圈,揮動著手臂,彷彿每個細胞都在雀躍沸騰。
“德性!”
一個清脆且尖銳的聲音不經意飄了進來,伴著初夏的微風,小蟲在窗外窣窣低鳴。
許非不予理會,將這口躁氣壓下去才斜了對方一眼:
那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,碎花的藍布小褂,鼻子高挺,細眉彎彎,一根麻花單辮恰到好處的甩過肩頭。
“誰讓你進屋的?”
“我進屋要你同意麼?”
“這是我的地方。”
“你地方在外面呢!”
習慣性的鬥了兩句嘴,姑娘小步湊過來,完全不陌生的往椅子上一搭,眼波流轉,剛好落在那信封上。
“你給誰寫信呢?”
“自己看。”
許非把信甩過去,對方瞧了瞧,略有些驚訝:“你也報名了?”
“怎麼?”
“我白天剛寫了信。”
她帶著幾分得意,笑道:“寫了三頁紙呢,我還附了首詩。”
“附就附唄,跟我顯唄什麼?你想演哪個角色?”
“不告訴你。”
嘁!不告訴我也知道!
許非撇撇嘴,拿起暖壺倒了一缸子熱水,咕嘟嘟一滾,捲上來一層廉價的茶葉沫子。京城話講,這叫高碎。
他抿了一口,一股濃郁的渣苦味直衝腦腔,立時精神了不少。
“……”
姑娘瞅著他,越瞅越嫌棄,“你最近怎麼跟個老頭子一樣,還喝茶水。”
“喝茶對身體好。”
“可你的茶也不怎麼樣啊。”
“人艱不拆行嘛,好茶也輪不到我喝。”
“什麼叫人艱不拆?”
“不告訴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