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及格分,達到的才勉強稱得上是演員。”
“……”
葛尤聽的全神貫注,連蚊子飛到胳膊上飽餐一頓都沒察覺。
“那當你超過基準線之後,你該怎麼進步?這又是主觀性的東西,沒有一個人有資格說,你就照我說的做,肯定對。
所以我也是建議,我覺得表演就三樣:技術,情感,自身。”
許非心中冷笑,哼!你以為我還要說看山是山,看水是水嘛?幼稚!
“前兩者是現在西方很流行的分類,表現派、體驗派、方法派,講起來太麻煩,自己買書看看,我不囉嗦。
那最後一個怎麼理解?
評書裡有句行話,有多大人情,說多大書。放在這裡就是,有多大體悟,演多大角色。
當你的人生閱歷達到一定程度,再拿到一個角色,會不自覺的將其拆解,重新構造,變成屬於自己的一種東西。
戲是什麼?戲就是人間百態。
而這類演員,往往站在更高的地方去看,已經超過編劇所預設的那個人物和故事。這類演員,也是最可遇而不可求的!”
“哎,有點,有點深。”
葛尤跟朝聞道一樣,滿眼閃動著興奮的光,自己緩了半天,“我經驗少,你具體給參謀參謀,白奮鬥我到底該怎麼演?”
“呵,我今兒在旁邊看了一天,感覺你基本理解就錯了。”
“沒,沒錯吧?”
葛尤納悶,“白奮鬥不就是帶點痞,抖機靈,文藝青年……”
“然後呢?你演得出來麼?你現在技術不達標,情感不飽滿,演不出來的人物分析,都是廢紙一張。”
許非笑笑,“我建議你個方法,別老想著演白奮鬥,你就把自己當成白奮鬥。比如開頭那段詞,別想著白奮鬥會怎麼說,你就想自己會怎麼說?”
“那,那還叫表演麼?”
“這又回到我開始講的,角色是客觀的,表演是主觀的。我沒超出人物範疇,我把自己當成白奮鬥,我覺得這個時候,我就該這麼說話……這為什麼不能叫表演?”
“哎喲,哎喲……”
葛尤抓耳撓腮,又亢奮又躁動,隱約明白了意思,可就差那麼一層窗戶紙。
“還有一點,你白天太緊張了,不夠放鬆。”
“可我覺得挺放鬆的。”
“不不,來,你現在躺下。”
許非指指地面,葛尤二話沒說,面朝上,筆直筆直的躺在水泥地上。
“硬麼?”
“硬。”
“還有什麼感覺?”
“下面有東西頂著。”
“試試讓身體往下沉,肌肉,全身的肌肉都往下。”
“沉不下去,還是硬。”
“好了,起來吧。”
許非把他拽起來,笑道:“記住這感覺,你家床軟麼?”
“還,還行。”
“回家再躺躺,當你覺得沒有東西頂著,把肌肉全陷下去的時候,就是徹底放鬆了。”
“汪汪!”
“汪汪!”
正此時,葫蘆忽然從樹叢裡鑽出來,玩命往這邊跑,緊跟著嘩啦嘩啦,又追出倆人。
他們穿著制服,不知道什麼系統的,喝道:“幹什麼的?”
“有事麼?”
“治安巡檢,證件拿出來我看看!”
許非掏出工作證,對方瞧了眼,又湊近打量,“喲,對不住對不住。您大晚上在這兒幹嘛呢?
“有個戲研究研究,你們這麼晚還工作?”
“哎,這段忒忙,不是打狗就是打盲流。過會兒還得去陶然亭看看呢,那邊地方大,一到晚上全是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