塊七毛四,外帶一個郵冊。其實在後世不值什麼錢,像豬票一版才八九千,西廂記一套才幾百塊。
許非主要是收藏精品,其次呢,當然為了投機倒把!
“去年的狗票還有麼?”
“早賣完了。”
“前年的雞票,大前年的猴票呢?”
“嘖!”
大媽不耐煩了,道:“都兩三年的事了,現在才想起來收藏,早幹嘛去了?”
“早我不是沒來麼……”
他笑了笑,拿著冊子出了郵電局。
今天團裡沒什麼事兒,許非就先回了趟家,弄塊紙板寫了兩行字,抹身又轉了回來。往門口旁邊一戳,過往行人頓時被吸引,紛紛注目,見上面寫著:
“尋熱愛集郵的同志,大家一起交流學習。”
底下還畫了個古古怪怪的簡筆小人兒,踩著雲彩在飛。眾人面露鄙視,在他們眼裡,這叫典型的社會閒散人等,只比盲流的成分好一些。
許非毫不在意,從褲腰帶裡拽出半包大生產,自顧自抽了起來。
他已經儘量寫的正經保守,怎奈老百姓更保守,進出郵電局的人很多,熱愛基友的極少,始終沒人上前搭話。
等了小半天,一無所獲。
正當他準備回家時,忽見一個男人湊了過來,二十多歲,穿著土綠色的衣褲,踩著一雙破膠鞋。
這位瞅了瞅,開口道:“小兄弟,你這是要收郵票啊?”
“就是個業餘愛好,老哥也好這個?”
“還行吧,也是最近留意的。”
“您貴姓?”他遞過去一根菸。
“叫我老張就行。”
男人用粗糙焦黃的指頭夾著煙,急促且用力的吸了一口,像是很久沒嘗過菸草的滋味,接著又道:“你想收什麼型別的?”
“什麼都行,當然我得能看上眼。”
“那是,我家裡正好有幾版,你要沒事過去瞅瞅?”
男人伸手一指,距郵電局不遠的一個小衚衕,“就在那邊,幾分鐘就到。”
“呃,也行。”
許非想了想,站起身來,推著腳踏車跟對方離開。
一路有的沒的閒聊,他只關心郵票的事兒,道:“我現在主要收生肖郵票,尤其前兩年發的雞票和猴票,你那邊有麼?”
“……”
說完沒聽見動靜,扭頭一瞧,那哥們正死盯著自己的腳踏車,目光閃爍,隨後似突然反應過來,“啊!好像是有,你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嗯?
許非心裡一跳,連忙掃了眼周遭,已經離開了郵電局大路,正往一條小衚衕裡拐。再看那衚衕,破破爛爛,連戶像樣的人家都沒有。
“老哥,你接觸郵票多長時間了?”他放緩腳步,臉上一汪水似的繼續哈拉。
“沒多長,比不上你。”
“那你肯定不瞭解集郵的價值。我跟你講,別看郵票不起眼,將來可值錢,就像馬克思那張,以後起碼這個數……”
“多少?”
男子下意識的往這邊看,結果就覺得,呼!一股袖子帶起的勁風猛地擊打在臉上,而他轉過來的角度,就像自己送上門一樣。
沙包大的拳頭先貼到一層軟肉,隨即又撞上一塊硬硬的牙幫子。就聽砰的一聲,對方一載歪,嘴角豁裂,兩顆帶著血花的黃牙隨之飛出。
沒等他反應過來,許非衝上去又是一腳,正蹬在肚子上,然後調轉車頭,撒丫子就跑。
“艹,跑了!”
正在此時,衚衕裡嗖地又鑽出個傢伙,氣急敗壞的追過來,撿起石頭就扔。
噼啪!噼啪!
許非縮著脖子,彷彿冒著槍林彈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