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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程儒往裡面引,笑道:“我們家以前住豐臺那邊,正陽頭條1號,約莫有十幾間房吧。後來家裡沒什麼錢,我媽就把那房子賣了,換個小點的。”
“這可不能純看大小,得看地段,豐臺能跟皇城根比麼?”
“都一樣,皇城根也沒覺出什麼。我小時候站屋頂放風箏,都能掛故宮角樓上。”
艹!
你不裝逼能死???
倆人進了屋,擺設一般,不顯富貴,櫃子裡放著幾件古玩。女主人不在,可能上班了,床頭有結婚照,很賢惠的樣子。
他 也算一號人物
今年冬天的雪特別多。
元旦前下,元旦後又下,下的是鋪天蓋地,搓綿扯絮。一家電影院裡,剛剛散場,觀眾談論熱情的往出走。
“這片子怪了,不關燈也不上床,但真他媽過癮!”
“嘿嘿,確實過癮,我有空還得看第一遍!”
“寫這片子的哥們準跟我們這樣的人一塊混過,今後只要這哥們寫電影,我非看不可。”
“拍的什麼啊,看不懂!”
“就是,亂七八糟的,就是一群盲流!”
馮褲子叼上根菸,晃晃悠悠的下臺階,又激動又失落。
這片子叫《頑主》,年前上映,自己已經看第五遍了,每一遍都像那哥們說的:真特麼過癮!
《頑主》並未引起主流輿論的關注,頂多來一句“離經叛道之作”,喜歡的人賊喜歡,討厭的人賊討厭。
它從最初就背離了大眾思想,留下的無非是荒誕的故事,前衛的表現手法,性感的潘紅,以及彩蛋般的“伊蓮服飾”贊助。
京城觀眾的接受度還要高一點,因為有衚衕在前,明白這是一出特別的諷刺喜劇。全國範圍就不行了。
很多事物都要經過時間的沉澱,才能煥發出光彩。比如《肖申克的救贖》,徐老怪的《青蛇》,還有這部《頑主》。
馮褲子冒著風雪走在街上,想回家又不想回,心裡鬧騰,覺得自個一事無成。
路過一個書報攤時,忽地一頓,扒拉開碎雪,抽出一份文藝類的報紙。有篇對去年文藝作品的總結,醒目的幾行字:
“剛剛過去的一年,汪朔有四部小說被改編成電影,分別為《頑主》、《一半是火焰,一半是海水》、《輪迴》、《大喘氣》……本報採訪了米加山導演,他稱之為汪朔年。”
汪朔年……
雖為一家之言,但能在名字後面掛個“年”,得牛逼到什麼程度。
馮褲子攥著報紙不語,想起自己這幾年,想起趙寶鋼,想起一夜成名的葛尤,還有那個碾壓全場的年輕人,感慨萬分。
唉,還是得抱大腿啊!
……
《頑主》體現了一定熱度,許非的贊助就是有價值的。
潘紅的電視廣告提上日程,男裝也要啟動,一攤子事,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還是《衚衕人家2》。
中心辦公室裡,許非正埋頭寫著宣傳稿,俗稱“通稿。”他準備跟《京城青年報》合作,搞個抽獎活動。
買一份報紙,在觀眾互動版塊裡會有關於電視劇的問答題。將其剪下來寄回報社,隨機抽取數名觀眾與主演一起茶話聯歡。
今年春節獨霸,是全京臺的野望。
不多時,他寫完了一篇,扔給對面的馮褲子,馮褲子接過去校對。
鄭小龍從外面閃進來,pia甩下一張大紅請柬,“給你的!”
“喲,您二婚啊?”
許非習慣性嘴賤,翻開請柬一瞧:“送呈各位親朋好友,訂於某月某日某地,舉辦喬遷之宴,恭候光臨!
汪朔謹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