軌,比如葛尤的進步就非常大,狀態一天比一天好。他以為開會起了作用,於是每天利用化妝的時間,帶著大家捋內容。
今天這集,講一個鬧鬼的故事。
某天晚上,戴紅花起夜時見一黑影從窗外一閃而過,伴有古怪異響。初時沒在意,可連續幾天如此,便覺有鬼。
眾人一開始也不信,但在她的帶動下,尤其幾次“親身經歷”之後,也都覺得有鬼。連陶茂森這種堅定不移的無產階級革命者,都認為是亡故的妻子回來找他。
鬧騰了一番,最後發現是隻貓。
這集充分體現了陳彥民對“恐懼感”的偏愛與擅長,氣氛營造的十分出色。不說情景喜劇是個筐麼,丫還真裝下了。
許非也挺樂,一貓一狗都有戲,改天再寫集鬧王八的劇本,讓龜大龜二也亮亮相。
他轉了一圈,見沒什麼事,坐在爬山虎那面牆根底下,自己擼貓玩。
剛坐下,馮褲子鬼鬼祟祟的蹭過來,盯著他瞅。
“幹嘛啊?”
“哎喲,我說許老師……”
馮褲子語重心長,一臉不平,“這都好幾天了,意思你也看出來了,就沒點想法麼?”
“什麼想法?”
“藝術啊!藝術是無上的,跟您撂句實話,真覺著這盤菜由你來操刀,味道會更好。”
呵呵!
馮褲子這是站隊麼?不。
他一當美術的,不發生利益關係,所以擱這兒放屁。許非新鮮大膽,如果上位了,更能讓底下人發揮。
許非剛想噴,那邊開完會,葛尤忽然鑽出來了,馮褲子自動閃人。
“自己坐著呢。”
“嗯,今天感覺怎麼樣?”
“比昨天還強點。”
“那就好,我覺著你還沒到那個點兒。”
“我也這麼覺著,哎,迫不及待了都!”
葛尤又抓耳撓腮,常人做這個動作,要麼像猴兒,要麼猥瑣,他不一樣,親切且好笑。
此刻天沒亮,尤曉剛準備拍些夜裡的鏡頭。
大雜院十個人,從未同時出現過,因為擠在畫面裡太滿。反覆試驗過,發現5-6個人的構圖正好。
眼下便是,白奮鬥、陶茂森、戴紅花、張秋梅、西葫蘆五個人。有的躺椅,有的馬紮,有的石頭墩子,各符身份。
燈光師除錯光線,追求那種黑夜裡一盞路燈的感覺。
昏黃,孤寂,又帶點溫暖。
葛尤穿著那件齊臍套頭小白衫,整個人蜷著,一本正經的分析:“我聽我爺爺說過,在窗戶外頭飄的都是吊死鬼,吊死鬼不找善人,找的人肯定幹了什麼虧心事。”
“嘿,你個白奮鬥,你指桑罵槐說誰呢?”
韓影嗓門一亮,“我戴紅花頂天立地,生是祖國的好兒女,死是黨的好乾部,你這叫城隍爺拉胡琴——鬼扯!”
“怎麼死了還成幹部了?”
葛尤嘟囔一句,見老太太要揍他,忙道:“您別激動,別激動,不是說您呢。”
“那你說誰呢?我們家老趙也見著了,你敢說他幹了虧心事?”姜黎黎不樂意了。
“不一定是虧心事,也可能私相授受,郎情妾意。”
葛尤比比劃劃,指點江山,“你看那趙老師,文質彬彬一介書生,《聊齋》裡不都這麼寫麼?富家美女兒一見傾心,送身又送錢,書生考上了,拍拍屁股不認賬,抹身娶個更富的,結果咔嚓,被包拯斬了。”
姜黎黎又發飆,眾人趕緊攔下來。
“嘿嘿,我倒支援戴大媽……”
鬧騰一遭後,牛振華眯縫著小眼兒,陳詞總結,“這院子裡頭有一個算一個,都是窮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