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凜他娘見大壯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,便放他進來,瞥著他手上的菜刀:“怎麼了?”
她們三人緊閉門窗正學著刺繡呢,沒聽見外邊的動靜。
大壯拖了張板凳坐在門邊,小聲道:“執興執武回來了,不知出了什麼事,但......”
他嚥下心裡的猜測,看了眼鎮定自若的光頭他娘:“年哥看情況去了,若是沒什麼事,他會喊上一聲,到時候我們再出去。”
光頭他娘嘆口氣,藉著燭光繼續穿線刺繡:“成,就聽你的......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安生下來。”
先是叛軍謀反,再是旱災雪災,被逼無奈進了土匪窩後,更是事事不斷......
這世道,太亂了。
嵐清默不作聲,從牆角抽出一把刀,和大壯一起坐在板凳上,忐忑聽著外邊的動靜。
沒過多久,屋外傳來光頭的聲音。
大壯小心翼翼開啟窗,露出一道小縫,探眼往外看。
只見光頭揹著傷痕累累的執武,其他幾個兄弟揹著臉色發白的執旺,放去了屋簷下。
大壯嚇了一跳,跟屋裡人說了一聲後,自個兒出了門,跑到執武身邊:“怎麼回事?”
執武失血過多早暈了過去,執旺白著臉開口:“那裡被人佔了,他們......他們看上趕車的驢,和......”
執旺顧及大壯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,沒把話說完。
那群流民餓得狠了,不僅看上趕車的驢,還看上他和執武兩人,盤算著.......殺人吃肉。
光頭臉色嚴峻,簡單包紮好執武大出血的傷口後,大步走去許凜所在的屋子,抬手欲敲門。
又擔心蘇舊扎針正在關鍵時刻,不能隨意打擾。
猶豫幾個呼吸後,光頭敲了兩下門,往屋裡喊了聲:“蘇大夫,扎完針後勞煩出來救人。”
‘吱呀’一聲,房門開啟。
三元探出腦袋越過光頭看了看後,心底猛地一跳,連忙跑回去喊著蘇舊:“師父,快些取針,得救人了。”
蘇舊一聽立時明白光頭不是在故意挑釁,連忙加快取針的動作,同時朝外喊道:“把人抬進來。”
山匪小弟們抬著暈倒過去的執武和執興繞開渾身散發著殺意的光頭,進了屋。
許凜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強忍著疼痛,挪開半個身位,讓出半張炕安置重傷的人。
蘇舊招呼大壯去打些熱水來給人擦擦身上的血跡,邊給嚴重些的執武把脈,邊問道:
“究竟怎麼回事?他被傷的......再晚一些送來,人怕是沒了。”
尋常鬧事,不該鬧到如此嚴重的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