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雙四人玩夠了拖著木板再走上來時,臉上多多少少都帶了些疲累。
四旺鬧得出了汗,被風一吹涼颼颼的,打算回屋喝碗薑湯換身衣服。
他牽著三哥的手往回走,這才注意到靜立竹屋門邊的孃親和大哥。
四旺半拖著三元麻利跑上前,猛地扒住葉聞雪的小腿:“娘,好玩!”
三元扒著葉聞雪的另一隻腿,支支吾吾不敢出聲。
走慢一步的雙雙和執武執旺尷尬地不敢上前,生怕娘(葉老大)責怪他們帶個不到五歲的小孩子玩雪胡鬧。
卻不想葉聞雪抬手貼了貼四旺的額頭,察覺隱隱有些發燙,朝幾人招了招手:
“快去喝碗薑湯,再換身乾爽的衣物,別受涼了。”
“哦......”
葉聞雪一手牽了一個崽,大壯給雙雙打著傘,執武執旺跟在後面,飛快喝了薑湯換了身衣服。
好在他們幾個學燒炭的在竹屋常住,留了幾身衣服,方便換用。
葉聞雪硬給幾個玩雪的孩子灌了薑湯,又去喂穿著厚實的小圓圓。
圓圓吃不慣生薑,也不喜姜味,在睡夢裡抵著舌頭往外吐薑湯。
葉聞雪輕捏著圓圓的鼻子,拿勺子硬是給灌了小半碗。
蘇舊剛給許凜施了針熬了藥,一出門就被三元帶著幾個不大的孩子圍住:“師父,你能給我們開個治高熱的藥方嗎?”
“......開。”
冬天天黑的很快,吃過飯後沒過幾個時辰,天色逐漸昏黃。
葉聞雪抱著圓圓告辭,臨走前還叫大壯帶上幾塊筒子骨和一刀野豬肉,剩下的小半頭野豬留給許家人。
蘇舊理所當然地跟在葉聞雪身後,牽著三元和四旺離開。
“等等!”許凜聽到蘇舊緊跟在葉聞雪之後的告辭聲,皺眉,“蘇大夫這是去哪兒?”
“跟三元一塊兒住。”
許凜攙著嵐清的手,站在屋簷下朗聲阻攔:“不可......我眼疾還未治癒,且竹屋本就是蘇大夫的住處,不如留在竹屋,和我們一起住,也熱鬧些。”
許凜可是聽葉聞雪說過,她獨自一人帶著孩子住在山谷裡,並無外人。
世間對女子,尤其是寡婦總是苛刻些。
若是今日蘇舊跟著住去山谷,即便什麼都沒發生,日後被人知曉,葉聞雪也會被戳著脊樑骨痛罵。
並非是許凜多想,實在是他念書時,曾不止一次見過類似的事情。
寡婦被婆家孃家趕出家門,一人費力幹活拉扯大孩子,卻因她乾的活計會接觸到男子,就被不少人辱罵。
嚴重些的,甚至會被浸豬籠。
葉聞雪一人養大五個孩子不容易,許凜決不允許她落到如此地步。
蘇舊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,擺擺手:“不了,你這裡人多,來往不方便,我暫住她家,正好想想藥浴的方子。放心,我明日就來為你施針。”
許凜:“......你真不再考慮考慮?你一男子,住去人家家裡白吃白喝,不甚妥當吧......”
蘇舊莫名其妙地看看許凜,再瞟著葉聞雪。
有什麼不妥當的,他又不是住一兩天了,都住過一個多月了。
葉聞雪白了他一眼,和許凜說道:“放心,他住山洞,我住屋裡。”
‘放心’二字一出,蘇舊和也聽不懂話的光頭腦瓜子都是一震,可算明白過來。
“不是......誰能欺負她啊?!誰敢欺負她啊?!”
蘇舊恨不得當場搖著許凜的肩自證清白。
許凜沒看見他悲憤的神情,只聽著葉聞雪的話,稍稍放下心:“你自個兒有主意就行。”
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