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雙支著耳朵靜靜聽了半晌,卻只聽見淅淅瀝瀝連綿不絕的雨聲。
她不太放心,撐著眼皮守了大半夜,生怕娘還沒回來,家裡又出現了危險。
只是雨聲實在催眠,天又不比大旱時那般熱了,正是睡覺的好時候。
雙雙堅持到大半夜,到底沒撐住,沉沉睡了過去。
大壯睡的迷迷糊糊的,見雙雙倚在炕上被子沒蓋就睡著了,暈乎乎的扯過被子給她蓋住肚子。
次日,幾個人是被圓圓持續不斷的哭聲吵醒的。
三元眼都還沒睜開,熟練地抱著圓圓哄了起來,自個兒聲音裡還帶著些將醒未醒的軟糯:“小妹乖,不哭不哭,娘很快就回來了。”
大壯爬起身,將熬了大半夜還沒睡醒的雙雙推床裡面去,輕手輕腳地下了炕,去了廚房做早飯。
大雨還在下,就跟洩洪了一般毫不收斂。
三元抱著圓圓呆呆坐在屋簷下,臉上盡是憂愁。
這什麼破天氣,大旱數月沒下雨,一下就下了個沒完。
崖底下幹了一半的湖泊都快盛滿了,再這麼下去,怕是湖邊小路都得被淹。
也不知娘昨晚上是在哪兒過的夜,周圍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。
唉。
“去叫雙雙和四旺起床洗臉,要吃飯了。”
大壯的聲音遙遙從廚房傳來,三元回過神,正要去屋裡喊人,猛地隔著雨簾聽到了幾嗓子求救聲。
三元嚇了一跳,下意識摟緊了圓圓,撒腿跑進廚房裡:“大哥大哥!山谷外有聲音在喊,聽著不像孃親的聲音!”
“什麼?”大壯放下鍋鏟,從灶裡取下兩根燃著的乾柴弄滅,翻身拿上了菜刀,“我上山谷小路看看去。”
雙雙叫醒四旺後翻身下床,攔住了大壯:“不成。昨晚上我就聽到類似的聲音了,怕是有人想進山谷被娘佈下的陷阱攔住,不能去。”
大壯聽著格外響亮的哀嚎聲皺眉,:“不去不行,總不能任由他繼續大喊大叫,萬一招來其他人怎麼辦?”
一個人他們藉著陷阱和武器還能應付,招來其他人,可就不好對付了。
雙雙一想也是,連忙換了口風:“大哥,我同你一塊兒去。”
“行,把你的短刀帶上,再叫上大鵝。”
大壯和雙雙很快敲定了主意,準備好一切後撐開竹傘就要離開。
“我也想去。”三元抱著圓圓拖著還沒睡醒的四旺幽幽看著大哥二姐。
大壯猶豫片刻,既擔心來人兇狠傷到三個小的,又怕他們仨留在山谷也沒有自保之力,想來想去還是把人帶上了。
*
被吊在懸崖上的王獵虎被雨打的眼皮都快撐不開了,周身麻痺無力,嘴上烏紫一片,離活活吊死就差半個時辰。
他邊拼盡全力大喊大叫著救命,邊止不住地後悔為何要貪那麼點肉冒險上山。
王獵虎自詡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獵戶,接了要找兒子的何家人送來的一整條羊腿做定金,頂著山火入了山找人,沒成想剛入山不到一天,大雨來襲山火熄滅。
他知道這周圍山裡有個土匪寨,不敢往那邊去,也明白就何家人的慫樣,吃了幾個狗膽也不可能去挑釁山匪,便費力繞開了土匪寨。
不知是不是老天庇佑,王獵虎一路上沒遇上一個土匪。
運氣更好的是,往山裡繼續走了不過半天,他意外發現了老虎的蹤跡,還是兩頭受了傷跑不快的老虎!
就算在這亂世裡,老虎也值不少錢,虎鞭、虎骨可入藥,虎肉、虎掌拿來吃,虎皮墊地上......
王獵虎早早定下兩頭老虎的去處,一路追蹤來到一處山谷外,就撒了泡尿的功夫,老虎不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