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凜眼睛一陣陣地刺痛:“先行軍不只抓山匪,連帶與山匪有勾結牽扯的商人、百姓全都要抓。我們......很可能會被牽連。”
許凜當然知道跟山匪做生意不符律法,但當時,那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了嘛。
現在得來苦果,也只能自個兒含淚嚥下。
許凜猛地一拍桌子:“不成,我們得儘快離開,否則指不定火什麼時候燒我們頭上來了。”
山谷和竹屋雖說處在深山難尋,但一來府兵眾多,尤其先行軍並未打草驚蛇,顯然是想等大部隊到來一同搜山,不放過任何一個山匪。
二來,實在找不到人,放一把火燒山,於府兵而言,不是什麼難事。
葉聞雪用力拍拍腦袋,朝對面無措地看著她的幾位老人,以及王純說道:“你們先去收拾行李和家當,待我再想一想。”
其他人不懂葉聞雪要想什麼,也沒敢多問,麻利地摘菜採藥挖筍,到時候一塊兒帶走。
許凜卻是知道葉聞雪在考慮要不要去救人。
其他山匪也就罷了,畢竟他們或多或少幹過幾次無本買賣,執興四人卻是不然。
尤其執興、執文和執旺,給他們賺了不少銀子。
坐視執文四人被押去服徭役,葉聞雪當然幹得出,就是怕大壯知道了,會不太開心。
葉聞雪沉吟許久,正要拍板明天就收拾東西下山去清漵鎮,門突然被推開。
一個小男娃打扮的十來歲小孩白著臉走進,將一個小紙團往葉聞雪手裡一塞,慌里慌張地道:
“葉老大,興哥、武哥和王進被以山匪殺人的名義,叛處死刑,明天正午行刑。
鎮子都被封了,只許進不許出,文哥旺哥被攔著不許進山,還差點被抓了起來。”
葉聞雪掃了他幾眼,確認這小孩就是大壯說過的長的格外好看的那個。
她邊開啟紙團,邊問道:“那你是怎麼出來的?”
辰辰眨眨眼,努力平復住急促的呼吸:“我趁府兵換班的時候,偷偷溜出來的。”
執文和執旺都被人盯著呢,一溜就會被發現。
幸虧他一向沒什麼存在感,這才被委以重任跑來求救。
見葉聞雪看了紙團後臉色變幻莫測,許凜探頭看了一眼,瞳孔愈睜愈大:
“不可能吧......一朝之疆土,哪能......”
葉聞雪將紙團塞給他:“沒什麼不可能的。”
以潭州為界,朝廷分治潭州以北,瓊州叛軍分治潭州以南。
出了這麼大的事,難怪隆興府清剿土匪一事鬧的沸沸揚揚。
朝廷失去權威,再不爭取些民心威懾天下,怕是連餘下的一半疆土都得拱手讓人。
許凜還是想不明白,仍在驚訝中:“可......”
葉聞雪看了他一眼:“不這麼幹的話,朝廷就得出兵攻打叛軍收回已在叛軍掌握中的疆土。你覺得有誰敢帶兵與瓊州叛軍一戰?”
更何況去年旱災的影響還在,冬日裡又餓死不少百姓,朝廷再想出兵,也無糧草供應。
沒銀沒糧幹打仗,換哪個將軍都不肯幹,生怕戰敗後,又被朝廷推出去頂鍋,像世代鎮守邊關的霍家一般,被抄家流放不說,祖祖輩輩都得遺臭萬年。
乖乖坐在旁邊的辰辰眸光微閃,沒有貿然插話。
葉聞雪眯著眼,去看辰辰:“執興三人當過山匪,但從未殺過人搶過劫,不該被判砍頭才是。”
內裡,指不定還有什麼沒說出的門道。
辰辰冷下臉:“有個人咬死了說執興命令王進,當著他家人的面打斷了他的腿,並殺了不止一個人。
那位將軍本來不信他的話,但後來又有周邊鎮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