執文沒蹲到人,又帶著地窖裡僅剩的紅薯去了縣令家中,禮貌拜訪了一番。
陸放這位事忙的縣令沒空見客,倒是縣令家中的小廝抽空見了他一趟。
執文遞過紅薯,客套表明來意。
縣令家小廝被敲打過,能說的就說,不能說的半個字都沒透露。
不過執文問的又不是什麼縣中、軍中機密,小廝接過紅薯便說出自己知道的情況。
得知守山的官兵沒抓到小孩,沒抓到書生和老人,也沒抓到光頭後,執文頓時鬆了口氣。
小廝掂掂遞來的沉重竹籃,話裡提點了一句:“鎮上不安生,你……還是去其他地方討生計吧。”
倒不是小廝厭惡執文,執意驅趕他出鎮。
而是執文幾人山匪的來歷暴露後,不知多少百姓恨的牙癢癢。
昨兒個小廝去酒樓給小戚將軍訂菜時,就不止一次聽見有人痛罵執文一干人等。
甚至牽連到了縣令,覺著陸大人收受賄賂,這才沒將執文執旺下獄。
……天地良心!他家大人再是個小官,也不是張執文賺的那點銀子能賄賂的。
要不是張執旺賣的那些菜新鮮,都是旁人從未見過的,他家大人怎麼可能屈尊降貴給人當開蒙先生!
年老大已定下下山一事,執文自然也得跟上。
他笑了笑:“多謝提醒,我今日就會離開,此時前來,是想給陸大人磕個頭再走,以謝大人連日的庇佑。”
小廝贊同的點點頭:“你們的事,大人確實費了不少時間和心思,是該好好謝謝大人……我去問一句,看大人是否有空見你。”
一盞茶的功夫過後,小廝笑盈盈走回:“大人得空,你快些謝過大人後,趕緊走吧。”
執文進了書房,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個響頭,起身後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遞上:
“此番謝陸大人庇佑,這是葉老大託我送來的謝禮,希望大人收下。”
陸放放下手上的公文,看也不看就平聲說道:“不必了,銀子你們留著防身,日後可別再誤入歧途。”
話一說完,那張紙就遞到了眼前。
“大人,並非銀票,而是紅薯的種法等等,是葉老大親手所寫,大人不妨看完後,再做計較。”
陸放在執文家中給孤兒們開蒙時,不止一次聽過葉老大這個名字。
他本來還當葉老大跟執文口中的年老大相差不多,都是個大字不識的粗莽漢子。
哪曾想聽執文話裡的意思,那位葉老大竟是膽大到孤身一人綁了小戚將軍的女子。
他來了興趣,不單單是為那山匪裡的女子,更是為紙上所書的內容。
接過紙張看了半晌,陸放猛地站起身,捏著紙的手顫顫:
“這上面寫的,可是真的?”
紅薯的畝產,當真能有這麼高?
且不挑土地肥沃與否,都能種?
執文從未看過陸先生如此激動,他鎮定點點頭:
“實不相瞞,紅薯就是葉老大在山裡挖出並種活的。原也不覺得如何,只嘗著口感獨特,又缺糧缺銀,便多多種著。
可前些天有人來找過我和執旺,話裡話外都是讓我們交出紅薯種子。
告知葉老大後,她琢磨出不對勁,怕惹事上身,便叫我將法子獻給大人當做謝禮。”
陸放已恢復平靜,他來回掃過紙上的內容,對執文的話嗤之以鼻。
他可不信執文口中敢綁了小戚將軍的人,會怕惹事上身。
那人怕是想借他之手,除了某些心懷不軌的人,又為他獻上一大功,叫他記著執文和他口中葉老大的好。
還能……
陸放當了幾年官,熟知官場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