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春暖心裡長嘆了一聲,她那個爹爹也不知道怎麼想的,給人當牛做馬不說,還讓人騎到頭上來,他怎麼就能半點反應沒有呢,聽說二叔去地裡幹活,那可是很能偷奸耍滑的,可爹爹偏偏就一聲不吭地受著。
明知道弟弟佔了自己的房子,他依舊能一聲不言,自己一家五口人擠在這麼個小偏廈子裡,冬冷夏悶的,不知道多受罪,而那間空屋卻為了給個才八歲的孩子留著結婚用,不是要笑死人了麼。
林春暖只能佩服此人太聖母了,不對,是太聖父了,也不知道有沒有聖父這個詞,但林春暖實在是沒有別的詞語來形容自己這個極品爹爹了,那腦子裡就不知道裝的是些什麼。
「累沒累?」
看到女兒有點蔫,張柳就有點心疼,拔草是個挺累腰的活,孩子還只有八歲,腰還沒長成呢,不然自己平時也不會不讓她過去幫忙了,今天孩子自己去拔了那麼大個菜園子裡的草,腰肯定是會難受的。
「沒累,這才多點活兒呀,平時的活比這多多了,不也都做了嘛。」
是呀,如果沒有昨天的事情發生,這一整天哪有歇著的時候,撿柴、挖菜、掃院子、餵雞、做飯、洗衣,反正活兒是沒完沒了的。
「大嫂,要到晌午了,起來做飯吧。」
娘幾個這邊還沒說上幾句呢,屋子裡就有人喊了,是林家二嬸在叫張柳出去做晌午飯。
「二嬸,我娘病還沒好呢,要做飯也只能等到明天了,不過呢,飯是大家吃的,也不能總指著一個人,從明天開始,我娘會做一天飯歇一天,那天隨便你做還是別人做,反正得大家輪著來,也不能可著一個人累死。」
「做個飯怎麼就累死了?」
林家二嬸可不贊成林春暖的話,大嫂做了十來年了,也沒見累死,這是明擺著想要偷懶的意思啊。
「既然累不死,那就輪著幹好了,憑什麼只能我娘做飯大家吃呀,我娘還要管菜園子呢,要不,以後你管菜園子,讓我娘做飯,這樣公平不?」
林春暖自然不是慣孩子的人,你隨便做不做,我把自己該做的做好就行了,你要覺得不公平,那就換過來。
林家二嬸哪能願意換,菜地裡的活兒更累,翻地、播籽、插秧的,等到菜長出來了,還要拔草、摘蟲,簡直就是沒有個閒著的時候,這麼累的活兒,她傻了要去幹。
「園子裡的活兒,你娘幹慣了,還是讓你娘接著幹吧。」
林春暖挑了挑眉,
「那有沒有什麼活兒是二嬸幹慣了的?要是嫌累,我們也換換。」
林二嬸被堵得半天沒說出話來,自打他嫁進林家,就立刻有了身孕,馬上就像大爺似的被供起來了,然後就生下了林春明,身份更是水漲船高的,家裡的活,她就幾乎沒伸過什麼手。
就算是張柳懷孕的時候,那些活兒也是照幹,林二嬸有時候都覺得林家虧心得慌,讓一個孕婦園子裡、鍋臺邊的轉悠,扔下這樣就做那樣,這林家人怎麼就下得去眼兒。
可她也不能替張柳說話呀,反正她是不想乾的,如果她開了這個口,活兒給了她可咋辦,何況,張柳自己幹得挺來勁兒的,從來沒嫌活計多,或者活計苦,從來都是任勞任怨的,也就怪不得別人了。
「說來說去還是二嬸佔便宜的,我娘做了菜園子裡的活兒,還有隔一天做三頓的飯,不過也沒辦法,家裡有活兒也不能幹瞅著,只是,那一窩雞我們可是不管的,你們家春明哥偶爾還能吃個雞蛋,那二嬸可要精心些,別讓雞餓死了。」
一番唇槍舌劍結束,林春暖優哉遊哉地回了自家屋子,林二嬸拿眼睛瞥了下婆婆的屋子,窗戶上人影一閃,她就知道,那個老太婆肯定在偷看呢,哼,現在林春暖把活兒都安排出去了,她倒是依舊清閒,個老虔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