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卻沒有半分變化,好像在這裡時間也是靜止的。
但好在山越來越近。
她仰望著遠處的山巒,鼓足了一口氣,沒有再停下歇息,朝著山的方向繼續走去。
礙事的森森竹林驟然消失,周圍慢慢被愈發濃重的霧氣團團圍住,同樣這遮擋住了遠方的山巒。
趙時寧什麼也看不見,只能憤憤地停下腳步,耐心即將告罄。
“什麼東西在裝神弄鬼。”
她話音落下,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。
趙時寧忍無可忍拿出凌霜弓,迅速扣弦,將青色的靈力彙整合箭矢,朝著濃霧深處射去。
箭矢穿梭過濃霧,卻好像被這霧氣給吞噬了,沒有任何反應。
等到她已經極為不耐煩時,恍惚間聽到誰在說話。
“不必再說了,你我雖是故友,可你也無權干涉我的私事。我此次前來只是來取我一對兒女的命書,並沒有別的意思。”
謝臨濯的聲音,趙時寧就算是化成灰也記得,她立即慌張地四處亂看,可除了白茫茫的霧氣,什麼也看不見。
“謝神君,何至於此。這人世的情愛不過重重迷障,何至於讓你拋卻一切,你在人間歷經百劫,好不容易修成了神身,難不成你就不要了?”
趙時寧猜測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神帝了,這說話的嗓音聽著倒是不像暮年的老頭子,她還未來得及細想謝臨濯卻已經出聲。
“這些於我不過是身外之物,我心意已決,神帝莫要再勸。煩請將我孩子們的命書給我,我不是九重天之人,我的孩子們同樣不歸九重天管束。”
無論仙妖鬼人生來一律有命格,這命格寫在命書之上由司命保管。
尋常人一生的賞罰獎懲,天災人禍都寫在命書之中。
司命負責刪減潤色,有時人世的滅頂災難也不過是司命在命書上新增的潦草幾筆。
唯有修為突破至幾界之外,方才不受命格的約束。
不受命格約束的,這世上也不過寥寥幾人。
神帝沉默片刻,嘆了聲氣。
“也罷,你既然心意已決,我也不好再勸你。”
趙時寧這下是聽懂了,原來她的師尊只是天上的神君歷劫的其中一世。
但謝臨
() 濯歷劫成功卻不願意回九重天,而是繼續留在凡間做個不受約束的神仙。
趙時寧暗罵謝臨濯沒出息,她要是能修得神身,被九重天的規矩約束也沒什麼。
只要等到神帝隕落,不就順理成章接管了神帝的位置。
她急得恨不得把謝臨濯喊住,讓他立刻舍了這仙身,趕緊回到九重天做他位高權重的神君。
但她也只是想想,反倒往濃霧裡縮縮,生怕他看見她。
謝臨濯若是知道他剛為她生完孩子沒幾天,她馬不停蹄就要和白琮月結婚,怕不得拿寒霜劍將她捅個對穿。
可謝臨濯似是感受到了什麼,直直地看向她所在的方位,眸光陡然變得銳利,像是穿透重重濃霧看見了她。
“誰在那裡?”
“?!”
趙時寧頭暈目眩,後背直冒冷汗,幾乎以為她已經被他發現了。
【趙時寧,快跑啊,他過來了!!!】
趙時寧立刻驚醒,嚇得什麼也顧不上,生怕他將她逮住,想也不想朝著濃霧更深處跑去。
濃霧之中空空蕩蕩,她什麼也看不見,什麼也感受不到,只能埋頭拼命地逃跑,生怕再被捉回無羈閣。
她這輩子都沒這麼拼命過,心臟在狂跳,氣都快喘不上來,可卻不敢停下腳步。
縱使她也不知謝臨濯究竟有沒有看見她,可是隻要想到有萬分之一的可能,趙時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