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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停了下來,這人牙子約莫三十來歲,帶著兩個身強力壯的手下,生得一口大黃牙,笑起來的時候,隔得遠遠地便能聞到口氣。
可偏生他是個不自知的,見誰都先呲牙笑。
守城計程車兵頭領,顯然同他相識,他接過那人牙子遞來的銀錢袋子,在手中顛了顛,朝著馬車上看去,一眼便瞧見了擠在那破洞口,一臉天真的段怡同蘇筠。
“常清樓不虧是襄陽 萬事皆有因
蘇筠伸出手來,在杜鵑面前晃了晃。
“嚇傻了麼?不應該啊!怕你害怕噴血,段三特意沒有讓我把頭擰掉的。”
杜鵑嚥了咽口水,她覺得此刻她應該嚇得尖叫。
可那喉嚨,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,怎麼也叫不出來。
她透過蘇筠,朝著不遠處的段怡看去,只見她豪邁的一扯,直接將那人牙子身上的衣衫撕破了去,人牙子大駭,顫抖著說道,“女大王饒命,小人沒有顏色,嘴巴還臭……”
他活了三十多載,還是頭一回被人當街劫色!簡直是太可怕了!
那人牙子想著,就瞧見段怡一臉嫌惡的將那扯下來的衣襟,揉成了團,塞進了他的嘴中。
人牙子一梗,被堵得陣陣反胃,早知道他今日便換一身乾淨衣衫了。
他正噁心著,便又是一陣天旋地轉,整個人像是球一般,被甩上了馬車。人牙子一頭撞在那馬車壁上,發出了咚的一聲。
他掙扎著想要起身,卻發現先前那個傻姑奶奶,亦是跟著上來。
段怡拍了拍手,一腳踩在了那人牙子的胸口,看向了嚇傻了的杜鵑,“你家在何處,可需我們送你回去?不過今日之事,還請你三緘其口,我們逃脫容易。”
“那常清樓,可是一萬個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杜鵑見段怡也是女郎,終於穩住了心神,“你們可是想要問襄陽城裡頭的事,我……我主家是襄陽城裡的大戶人家,從前同田家人,多有來往。”
段怡倒是有些意外,這杜鵑果真十分的聰慧。
“說說你知曉的關於田楚英的事。”
聽到田楚英這三個字,杜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。
“方才進城,你們也發現了吧,白天這街市上頭,根本就沒有什麼人。那是因為,田大人喜歡夜裡,不喜歡白天,是以襄陽城裡,有日禁。”
段怡無語,什麼鬼東西!
“又不是鬼城,白天還不讓出門麼?”
杜鵑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,“只要出來,叫巡城的撞上了,那便是死罪。田大人動不動就殺人,亂葬崗上的屍體,都堆不下了。”
“城中人心惶惶。前幾日田大人出征在外,有不少富戶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出城,遠離襄陽……其中便包括我的主家。出城的時候,還十分的順利。”
“可不想剛剛上官道,便被埋伏在那裡的襄陽軍,給劫住了。主家一個沒有逃過,連三歲的小公子,都叫人殺了。我們這些下人四處逃竄。”
“我僥倖被從前同村的一個哥哥認了出來,他在襄陽軍中做百長,便悄悄地給了我一條生路。可不想,才出虎穴,又入狼窩……”
亂世之中,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,簡直處處都是絕路。
段怡皺了皺眉頭,“那城門口怎麼還有那麼多人排隊進城,這輛馬車?”
杜鵑瞥了一眼那人牙子,見他被段怡踩得不能動彈,壯著膽子說道,“這是襄陽 比慘她不會輸
“再後來……”人牙子說著,面露難色,“再後來……那田家的三爺,是我們常清樓的常客。那會兒常清樓,還不是付五娘子管著。”
段怡並不意外,付五娘子是江湖人士,從前籍籍無名,是跟著田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