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才拿下了襄陽軍,正是整頓之時。東面如今崔子更進攻淮南道,賀家自顧不暇,更是不可能來打這麼一個小地方。
那麼只有一種可能,便是北面的鄧州刺史。
上回段淑來信,便說那鄧州刺史,乃是他們家的便宜姑父。段文昌一大家子,都在鄧州投靠他。有鄧文昌這種拜相之士在,又有段嫻那個卷王在。
鄧州軍怎麼可能不動彈,在那裡偏居一隅。
那鄧州刺史一路南下,已經拿下了唐州,前幾日正在攻打隨州。想來他們已經奪下隨州,這是一鼓作氣的打到富水來了。
段怡想明白了,並無意外之色。
她從來不覺得,這天底下只有她同祈郎中兩個聰明人,知曉趁著剛剛天下大亂,厲害的角色還沒有滾好雪球,早日攻城掠地。
他們想到要搶在前頭拿下富水,旁人自然也能夠想到。
那徐易一馬當先,跑得飛快,他們剛剛離開京山不久,幾乎是一會兒的功夫,京山城便到了眼前。他抬頭一看,卻是大駭。
只見那京山城前,已經列好了大陣,密密麻麻計程車兵,幾乎擠滿了整個城門口。
京山城樓之上,申成穿著披掛,臉色潮紅,頭髮還滴著水珠子,顯然剛從溫湯池子裡被刨了出來。京山的城門緊閉著,城牆上的將士已經架好了弓箭,大戰一觸即發。
見到徐易歸來,那城樓上計程車兵,歡撥出聲,“徐將軍,徐將軍!”
可他們剛喊了一聲,就瞧見徐易身後灰塵滾滾,先前的歡呼全都卡在了嗓子眼裡,一時之間,有些不知所措起來!
徐易心中一緊,他揮了揮手中的大刀,叫罵出聲:
“有爺爺在此,你們休想進京山。鄧州又大又好,你們還不滿意,到這裡來做什麼?可是脖子癢了,想要來爺爺的刀下走一遭!”
段怡拍馬上前,聽著徐易一聲又一聲的爺爺,鄙視的看了他一眼。
那鄧州軍中的主帥聞聲,轉過身來。
大軍的後軍,亦是調轉槍頭,後軍變前軍。
段怡一抬頭,便瞧見段文昌那熟悉的面孔。
段文昌先是一愣,隨即驚喜出聲,“段怡,快放下武器,莫要自家人打自家人!這是你姑父!咱們何不一起進這富水城?”
城樓上的申成聽著,怒斥出聲,“段相公,您還是讀書人,桃李滿天下!當年申成,亦是想要擺在您門下,聽你指點迷津。”
“可某萬萬沒有想到,您竟是做出這等謀逆之事,同逆賊為伍。好男兒當為國盡忠,為陛下盡忠,您簡直就是天下讀書人的恥辱。”
段文昌充耳不聞,只是盯著段怡看。
段怡眯了眯眼睛,身後的程穹已經指揮段家軍擺開了陣仗。
那鄧州軍約莫萬人,他們身上軍備並不齊整,有不少人臉上還沾著血,一看便是剛剛拿下隨州,還沒有緩過氣來修整,便又急行軍來攻打富水了。
在那段文昌旁邊的馬上,坐在一位中年男子,他看上去頗為溫文爾雅的,見段怡看過來,那人笑了笑,朗聲道,“這便是段怡侄女吧,一直聽你祖父提及你,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。”
一支冷箭
“我祖父是如何誇我的?我又有什麼名聲,不虛傳?”
那鄧州刺史李濟,顯然沒有想到段怡會這般接話,他有些發懵的看了段文昌一眼。
這不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客套話麼?
段文昌倒是提過段怡,但張嘴都是那個恨不得弒父的不孝子孫。
李濟見段文昌語塞,和藹的看向了段怡,“自是誇你孝順,且本事頗高,雖然是個女郎,卻是巾幗不讓鬚眉,可執掌一方。”
段怡聞言,認真的點了點頭,“要不聖人說七十而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