湧起的熱血,面無表情的問道,“你會燒火麼?百無一用是書生,晏先生連火都不會燒。”
段怡點了點頭,“自然會,我又不是書生。”
站在門口看了好戲正要進來的兩位書生腳步一頓,又退了出去。
“廚房在哪裡?不是要用紅燒肉與糖油粑粑?你燒火。”
段怡站起身來,“莫要選中午那麼肥的,我明睿哥哥牙口好得很,小弟胃不好,吃不的那麼油膩的。糖油粑粑少放糖……”
見崔子更目光如利劍……段怡嘿嘿一笑,“你是大廚,聽你的,我燒火。”
崔子更站起身來,對著顧從戎行了禮,跟著段怡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。
剩下顧從戎,看著二人並肩而立的背影,張大了嘴巴,“剛才不是還你死我活麼?不是,小崔將軍還會造飯?”
門口的晏鏡得意洋洋地搖了搖扇子,“隨便炒炒而已,也就比江南名廚略微技高了那麼一籌而已。這孩子孝順,以前時常做菜給他阿孃吃,都是些家常便飯,家常便飯。”
金色波紋
晏鏡有多嘚瑟,祈先生就有多幽怨。
段怡樣樣都好,嘴比誰都饞,偏生飯菜做得平平,被那知路慣得分不清油鹽醬醋。他在那墳頭上蹭吃蹭喝好些年,還真沒有瞧見她燒出過一桌子好菜來。
明明是女子祖傳的優勢,卻偏生叫崔子更搶了先。
祈郎中跟在後頭,心中千迴百轉,前頭走著的段怡,卻是邁著大步子,沒有絲毫的不自在,渾然沒有覺得她同崔子更倒了個個兒。
如今尚未到用飯的時間,大廚房裡安靜得很,只有守著湯鍋的幾個婆子在聊著天。
段怡瞧著,替崔子更清了場。
崔子更袖子一擼,從案板上拿了食材,便開始噼裡啪啦的準備起來。
其他三個講究君子遠庖廚的老頭子,袍子一甩在那廚房門前的石桌邊坐了下來,祈郎中在懷中掏了掏,也不知道擱哪裡掏出了幾顆棋子來,在桌面上玩起五子棋來。
段怡抱著臂,津津有味的看著崔子更備菜,沒有言語。
過了好一會兒,方才忍不住問道,“你就不怕劍南危機一過,我外祖父又反悔了?”
擊掌為誓若是有用,人就不用按手指印籤賣身契了。
崔子更頭都沒有抬,“若是段三你,手擊斷了也沒有用。可顧使公,便是今日無那三掌,照舊不會出現你說的那等言而無信之事。這大約就是君子同小人的區別。”
段怡半點未惱,她從來都沒有想過,要當什麼端方君子,但是她也自認為是個光明磊落之人,要不然的話,當年在茶肆獲救,她完全可以說上一個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恩情。
其功效,同改天請你上酒樓用飯一般,都是光刷嘴皮子不走心。
可她拔了簪子。
“當年殺害我舅父的兇手,我沒有看到他的臉,但是我瞧見了他的靴子。上面繡有一種很奇怪的金色波紋。不是祥雲,也不是海浪,我翻遍了能找到所有繡樣,都沒有瞧見一模一樣的。”
段怡皺著眉頭,仔細的回想著,又道,“但也絕對不是繡娘隨性為之,因為不光是一個殺手的鞋面上有。現在咱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,在船靠岸之前,勉強算得上是一夥的。”
“你連楚歌都知曉,可知曉這種金色波紋?”
崔子更拿著刀的手一頓,他仔細的想了想,搖了搖頭,“並未聽聞。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玄應軍中,楚歌的事是偶然得知。”
他說著,停頓了幾分,“我若訊息真那般靈通,也不會被人掃地出門了。”
他說著,猶疑了片刻,復又不言語了。
段怡眼尖,心中激動起來,“你想到了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