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,她只有從劍南道帶來的六十人,跟著崔子更的玄應軍攻城,如今竟是風水輪流轉,倒轉過來了。
這個人真是!
段怡想著,心軟了幾分,嘴上倒是懟道,“越國人知曉他們的大王這麼好當麼?”
崔子更搖了搖頭,“咱們又不缺爹,為何要平白認個先生?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嗎?”
段怡恍然大悟,“言之有理,天上豈能白掉的香瓜,老頭子們當知曉這飯可不是白吃的!”
前頭搖頭晃腦的莫餘,聽著身後二人“荒唐”的對話,腳底一滑,踩空了一個臺階,往後一仰。
段怡同崔子更默契的一人伸出一隻手來,扶住了他。
“老族長莫要慌,說的是旁的老頭子,沒有說你。”
那烏頭老族長鬆了一口氣,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,訕訕笑道,“年紀大了,這腿腳都不利索了。楚王可真會說笑。”
段怡神色一冷,看向了那莫餘,“說笑?我段怡可從不說笑。”
“飯不是白吃的,那說的是自己人,兩國國相。老族長不如上上秤,看看自己個是雞蛋還是石頭。要不然照照鏡子,瞅清楚你們是蚍蜉還是大樹。”
“就那伍遂,在我軍中當個伙頭兵,我都嫌他鹽放得太多。這樣的人,便是老族長開眼瞧中的粗壯大腿麼?那段怡我便得說上一句,還是請個郎中瞧瞧眼疾吧。”
老族長臉色一白,呆愣地站在了原地。
“還是老族長覺得,你們烏頭的勇士,比那吐蕃大軍還要多?比他們還有厲害上三分?牆頭草可是要被最先割掉的。”
段怡說著,目光灼灼。
“你們族中本事在岡山之上的有幾個?手中兵器比他強的又有幾個?岡山適才四連敗,在我手下小將手底,走不過三招。我若是要殺光烏頭人,老族長覺得我用得了幾炷香?”
那莫餘瞬間緊張了起來,他趕忙看向了崔子更。
崔子更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,“這是我娘子,我家中都是娘子說了算。她叫我打狗,崔某絕不敢攆雞。”
莫餘心中一涼,好一對騙子!
先前不是說得天花亂墜,爭相出價恨不得將那山豬抬成猛虎,這會兒便翻臉不認了。
莫餘想著,心中動了氣,“若是楚王有這等想法,那我烏頭人只能戰至最後一兵一卒。”
段怡瞧他當真怕了,陡然又恢復了笑臉。
“老族長莫要放在心上,旁人都喜歡先禮後兵,我武夫出身,就喜歡先兵後禮。這不先讓人知曉拳頭的厲害,容易叫人小覷了不是。”
“烏頭山既然在黔中,那黔中又在我楚國。那諸位都是楚國子民,段怡身為楚國國君,又豈會隨意屠殺,於你們的困境坐視不理?”
段怡聲音輕快,彷彿先前那個凶神惡煞的人,並不是她一般。
好一個喜怒無常的瘋子!
莫餘感嘆著,心中再無半點怠慢,他僵硬的露出了一個笑容,“楚王說笑了。”
還是同一句話,說出來的感覺卻是大不相同。
莫餘苦笑著搖了搖頭,他露了怯,被段怡震懾住了,這一仗已經輸了。
“倒是老夫不自量力了。莫餘的心思,在大王眼中,就像是那曬在日頭底下的蘿蔔片,一覽無遺不說,連其中有多少水分,您都知曉得一清二楚的。”
“黔中多山民,又以我烏頭部族最為強盛。若是大王舉國前來,別說我們這些人了,便是烏頭山您都可以蕩平。山民自然不是大王的對手。”
“可您若是想要太太平平的統領黔中,便不得不顧及我等。這便是老夫擺在賭桌上的最後一點籌碼,原本想著大王年輕,興許能夠唬住一唬。”
“卻是不想,老夫多年待在這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