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訴我。”
“這回相爺同老夫人,有意把幾個姑娘的親事,全都定下來。”
她說著,壓低了聲音,神秘兮兮道,“聽說嫻娘本來要入東宮的,是以都快雙十了,都沒有說親。可相爺告老還鄉,今時不同往日,這東宮怕是不成了,臨出發的時候,嫻娘還大哭了一場呢!”
段怡聽著,翻了一頁書,這話怕是有幾分真。
雖然老夫人最喜歡的便是嫡長孫女,想要多留她在身邊。但是快雙十沒有成親的人不少,沒有定親的人,卻是不多。
“便是最小的五娘,都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。僧多粥少……這些年姑娘逍遙自在慣了,怕是都忘記了,這大宅門裡,為了一朵絹花一個線頭,那都要鬥成烏雞眼子的。”
“更何況是姻緣,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!怎麼能夠不打起來!”
見段怡滿不在乎,知路著急起來,“姑娘!”
段怡搖了搖頭,“都是些身不由己的可憐人,有什麼好爭的。左右我不怕嫁錯人,若是嫁了個不好的,便一拳打死,為民除害!就當是積累功德了!”
知路的嘴巴張得大大的,她覺得自己,像是那墳頭上刻了老祖宗段正平名字的棋子一樣,裂開了!
“姑娘你還想做十回八回寡婦,攢夠功德坐地成仙不成?”
段怡又翻了一頁書,驚訝的看向了知路,給了她一個高度讚揚的眼神,“你倒是出了個好主意!”
知路捂住胸口,氣絕!
段怡瞧著,哈哈大笑起來,她伸出手來,拍了拍知路的肩膀,“你且放心罷。便是我在祖父腦殼上蹦躂,他也得咬著牙說上一句,蹦躂得好!”
“我穿了一身素服,他未出一言。祖母責難於我,他率先進府。他帶著目的而來,有求於我。”
“小事不必在意,大事有人兜底!你有何懼?至於那些姐姐妹妹們。”
段怡說著有些唏噓,“你何時見過,下棋人同棋子打破頭的?”
她說著,眼睛朝著門口看去,“知橋,怎麼了?”
清冷的女聲,再次響起,“如姑娘所預料,一進府之後,便有人按捺不住了。那老神棍趁亂出了府,往西去了……”
點半柱香
段怡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那熱氣騰騰的泡腳桶,“難怪老神棍頭都禿了,碩鼠都沒他勤快。”
她說著,快速起身穿好了鞋襪,朝著門口行去,臨了伸手一薅,從牆上薅下一把短弓來。
段怡衝著知橋點了點頭,猛地縱身一躍便上了院牆,一個閃身兩人一道兒朝西急速而去。
蹲在泡腳桶面前的知路,瞧著二人的背影,搖了搖頭。
知橋是三年前姑娘在路上撿的一個將死之人,半條腿都進了棺材裡了,姑娘硬是將她扛了回來,塞到了保興堂裡,祈郎中有一搭沒一搭的治著。
沒想到她命硬得緊,竟是挺過來了。打那之後,便改了姓名,留在段怡身邊,做了個武婢。
原本想著,多了一個人,能熱鬧幾分。
可是……知路又搖了搖頭,端起了泡腳桶,熱鬧是熱鬧了,只不過她一個人要費老牛鼻子勁說三個人的話了,以前明明只用說兩個人的!
夜越發的深了。
那長長的火龍,如今已經只剩下了一條稀稀拉拉的尾巴。出了青雲巷,越往西去,四周越發的安靜起來。
行不多時,段怡陡然停步,她吸了吸鼻子,神色一凜,一個閃身藏到了路邊的樹叢中。跟在她身後的知橋沒有說話,像影子一般,附了上去。
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,令人作嘔。段怡屏住了呼吸,朝著前頭的一條小巷子看了過去。巷子兩側的門都緊閉著,在巷子口處,躺著一個人。
他的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