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去了。更何況,故國已亡,便是能回,也不是從前了。”
段怡見他神情緊繃,輕笑出聲,“瞧你同木頭似的,想得倒是挺多挺美的。”
“你一不是真心給日贊賣命,二也不想在吐蕃建功立業,擺爛的人做什麼邀功的事,沒得給自己添麻煩。”
“而且便是你想要叫人來,也要賭人家信與不信你。今日你被輕鬆放過的好戲,便是特意演給多與瞧的。不知道他會相信你,還是覺得你故意誆騙他帶人前來,讓他陷入我段家軍的包圍圈。”
陳忠原死死的盯著段怡,見段怡成竹在握的樣子,聲音有些乾澀,“你想做什麼?我身上沒有什麼可圖的。你要殺我,輕鬆得很,何必這般大費周章?”
這一點他是最想不明白的,就算段怡讓那日贊同多與,認為他如今又叛了吐蕃,想要重歸故土,那又有什麼好處?
最多不過是讓他們將他殺了了事。
可段怡要他的命,只需要今日在戰場上,一槍刺死他便是了。
段怡瞧著他一臉茫然的樣子,搖了搖頭,笑道,“不,你一點都不瞭解你自己的價值。”
“身為一個善良的人,我從來都不把人往絕路上逼,眼前有兩條路給你選。”
“ 一手明棋
陳忠原只覺得自己腦子嗡嗡作響,他瞧著段怡那一張一合的嘴,彷彿半句聲音都聽不著一般。
他活了數十載,還從未見過這般離譜之事。
便是將他的天靈蓋開啟了,讓他暢想半載,他也想不出來這故事的一個邊角。
“他們能信麼?絛姬的兒子,並不是我的兒子”,陳忠原結結巴巴的說道。
段怡哈哈笑了起來,“現成的改朝換代的把柄送上門來,便不是真的,自是有一群人賣力讓所有人相信,這是真的。你什麼都不用做,自有人代勞。”
陳忠原從前在大周亦是天子心腹,身居高位,先前只是被震暈了,如今冷靜下來一細想,還有什麼不明白的。
若是第一種,他即是細作,來見段家軍的人,怎會突然被人殺死?雖然信是鐵證如山,但是有漏洞,打蛇不死反受其害。
可第二種,就有意思了。
“你想將我當做一枚爆竹,隨時將整個吐蕃炸個人仰馬翻!”
“多與已經對我起了疑心,他一旦殺了我,得到這封信。整個吐蕃必將內亂,到時候他們自己人打得頭破血流,如何還有餘力犯邊城?”
“你便可以趁此機會,重新設立安西都護府,扶持一些西域小國,作為過渡的屏障,從此兩國不再交界。”
陳忠原說著,深深地看向了段怡。
內戰多半會讓一國由盛轉衰,就算吐蕃好運,換了一個明君,那中原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了修養生息的機會。
“若是多與不立即殺了我,那我能起到更大的作用。此番日贊大敗,吐蕃本就短時間不會再來犯。那日贊是攝政王,是小皇帝的靠山,此番回去,小皇帝會艱難一段時日。”
“我可以等他恢復了一段時日,蠢蠢欲動之時,再炸!”
陳忠原見段怡絲毫沒有意外,那誇張的激動聲戛然而止。
“這也都是在你的算計之內?所以你看著給我了我兩條路,但只要不傻的人,都會選第二條路。選了第二條路,至少有一項是真的了,那便是我真成了你安排的細作。”
“撒謊高手,定是一句話裡半真辦假,我是細作是真的,顯得我的信就更真了。”
段怡挑了挑眉,饒有興致的看向了陳忠原,“所以你選什麼?”
陳忠原突然笑了,他從段怡右手中拿過了信封,“雖然晚了,但也算彌補罷。”
他說著,朝著邊城的方向看了過去,深深的鞠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