怡後頭半句說的是什麼,她也沒有聽清楚。
這天下怎麼會有人不樂意做皇子妃,怎麼會有小姑娘的人生夢想是做寡婦!
她張了張嘴,平復了許久,方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身,她那貼身大丫鬟一瞧,立馬衝了過來,一把扶住了她。
段怡餘光瞟著,見她沒有出什麼事,這才拍了拍坐在臺階上吃果子的知路,“哪裡來的果子?”
知路嘿嘿一笑,遞了一個給段怡,“路邊長的,雀兒吃了沒事,我摘了兩個好的,給姑娘留了一個,在衣服上擦了,乾淨著呢!”
她說著,回過頭去,對著段好瞪了一眼,然後這才屁顛兒的小跑著,追著段怡的腳步下山去。
“好生生的,你瞪她做甚?別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。”
段怡咬了一口,這果子在樹上長久了,有些老了,又甜又粉的。
“欠姑娘債的,能是什麼好東西?”知路說著,吃掉了最後一口果子,將那果核吐了出來,伸手一甩,甩進了老林子裡。
段怡笑而不語,不緊不慢地,朝著山下走去。
段好在後頭跟著,相距不遠,她一直能夠聽到她的腳步聲。
有了石臺階,下山比上山快了許多,不一會兒的功夫,主僕二人便到了先前見長孫凌的大青石頭處。只瞧了一眼,段怡瞬間黑了臉。
先前那塊大青石頭裂開了不說,它旁邊的小樹林子,像是被脫韁的野豬拱過了一般,一片狼藉。
好好的奇石山景,雅緻去處,完全變成了末日景緻。
知路眼光一瞟,立馬拍了拍胸脯,大聲道,“姑娘,我若是知曉這個哪個挨千刀的乾的,立馬就把賬冊子送到他家門口去!”
“壞人山林,同掘人祖墳無異,要賠錢的!”
段怡欣慰的點了點頭,“沒錯!”
主僕二人說著,同仇敵愾朝下走去。
後頭跟上來的段好,在青石邊停留了一會兒,氣喘吁吁地問道,“大周律有這麼一條麼?壞人山林,同掘人祖墳無異?”
扶著她的丫鬟結結巴巴的回道,“姑……姑娘……奴也不知,不如咱們回家翻書去?”
段怡心中有火,不由得加快了腳步,不一會兒的功夫,便到了山腳邊兒,剛剛進那青雲巷,便瞧見知橋快步的迎了上來。
巷子裡靜悄悄的,各家的大門都緊閉著,透露著一股子怪異。
段家門前簇新的燈籠還在迎風飄揚,上山之前那股子喜氣洋洋的氣氛,卻好似一下子全都消散了。
原本巷子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馬車,也悄然不見了。
段怡皺了皺眉頭,看向了知橋,“發生了何事?”
她同長孫凌談完,沒有上山尋過來,顯然被什麼意外之事絆住了。
知橋湊了過來,壓低了聲音,“京城裡傳來了訊息,東宮被廢,阮貴妃自縊身亡了。”
她說著,朝著段家老宅正對面的那個屋子看了過去。
那處宅院,現在是三皇子同五皇子,一道兒住著。
段怡心頭一震,她撥了撥手中的珠串子,提起裙襬,邁進了段家的大門。
站在臺階上遠遠看著的段好,直到瞧不見段怡的裙襬邊兒,方才一個轉身,離開了那修好的青石臺階,朝著山林中行去。
深秋一到,林子裡滿是落葉,腳踩上去,沙沙作響。
段好深吸了一口氣,朝前看去,在不遠處的山邊,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。
她快步的上前,行了個禮,“都與她說了。”
那人沒有說話,只是遠瞭著。
段好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,她知曉,從那個方向過去,便能夠到那條小巷子,就在前幾日,在京城裡叱吒風雲的老神棍楚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