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知路可顧不得這些了,“崔……崔……崔子更?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崔將軍!”
她說著,拿扇子擋住了自己的臉,忍不住朝著段怡靠攏了些。
段怡瞧她那副慫樣兒,拍了拍手上的零嘴渣子,剛想起身去再拿些過來,就瞧見一個食盒遞到了跟前,她揚起頭來,眯了眯眼睛。
逆著光,眼前站在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,他頭戴玉冠,腳墜明珠,白色的長衫上用淺藍色的絲線,繡了飛鳥游魚的圖案。
雙目含光,一身清風。
“可是段三妹妹?鶴清唐突,最近新得了一個棗糕的方子,做出來總是覺得差了些什麼。瞧著段三妹妹似乎頗通此道,可否請三妹妹替我嘗上一嘗?”
段怡瞬間黑了臉。
她現在只想揪著段銘的耳朵,拿水給他洗洗眼睛!
就他那個畫冊子,贊他一句栩栩如生不為過,橫看豎看,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,那是掛在門前,人都以為門神要活過來一般,一看便有名師指點。
國畫多山水寫意,像這般寫實的筆法,著實少見,讓段怡都忍不住高看了他幾分,將那冊子認認真真的看了去。
不對著真人看,那是真像人啊!對著真人一比照,好傢伙……還是撕了吧!
段怡想著,站起身來,對著那陳鶴清福了福身,再一抬頭,眼眶微紅,聲音裡帶了顫兒,“五殿下是在說我貪吃?”
陳鶴清彎著的腰沒有直起來,他覺得自己手中的托盤似有千斤重,壓得他就要一個倒栽蔥!
不過他快速的回過神來,清了清嗓子,“是鶴清失言了,段三妹妹莫要見怪。二郎同我是同窗,以前在京都的時候,我時常來府中做客,說話便隨意了些。”
“鶴清在這裡給段三妹妹賠罪了,這一盒子棗糕,便給妹妹吃。若是覺得好吃,我再叫人送些來。”
他說著,笑了笑,“若是不好吃,下回再見能告訴我為何不好吃,那就更好不過了。”
段怡眼眸一動,接過那食盒,大喇喇的擺了擺手,“不用,我現在吃了就告訴你。”
她說著,開啟那食盒,一股子熱氣直面撲來,紅棗的香甜氣息,讓人彷彿吸上一口便能補上一碗血似的。
段怡拿了一塊,咬了一口,還未入喉,就瞧見那晏鏡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,“嘿嘿,見者有份,這香氣將老夫肚子裡的饞蟲都勾出來了。”
“五殿下不介意老夫也嘗上一口吧?”
陳鶴清笑了笑,“當然,晏先生在江南王府什麼美味佳餚沒有用過,能替我試試那是再好不過。實不相瞞,我阿孃最愛吃棗糕,可我給她試了好些,她都說不是從前吃的那個味兒。”
晏鏡一聽,也拿了一塊,三兩口就下了肚。
“棗泥不細膩,皮兒有點剌嗓子”,晏鏡搖頭晃腦的說道。
“太過甜膩,糖得少放三分。不知道這棗糕放了幾分水,又用了幾分粉?”段怡說著,也跟著搖頭晃腦,期待的看向了陳鶴清。
陳鶴清一愣,一時語塞,他又不是廚子……
段怡見狀,驚訝的睜大了眼睛,“殿下不是精通此道麼?”
陳鶴清耳根子微紅,他衝著段怡眨了眨眼睛,壓低了聲音,“段三妹妹莫要戳穿我!我也就只會吃而已!只知其然,不知其所以然。”
正在這時候,他身後站著的一個老太監湊上前來,“殿下,時間差不多了,該去前院了。”
陳鶴清笑著點了點頭,“宴先生,段三妹妹,那我便先行一步了。”
他說著,又轉過身去,衝著那邊坐著的崔子更點了點頭,然後快步的離開了。
晏鏡瞧著,嘖嘖出聲,又從那食盒裡拿了一塊棗糕,咬了一口,“這棗糕好吃得很,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