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越想越是得意洋洋,端起茶盞,饜足的看向了崔子更,“你總瞅著我長吁短嘆的做甚?面前擺著案,上頭供著菜,我坐在你對面……”
“怎麼看怎麼像是拜祭祖宗!不孝孫兒今年沒有賺到多少銀錢,便不供豬頭換豬腳了……”
崔子更臉一黑。
“嗯,剛才窗外的太陽照了進來,曬得某眼花,竟是把你當做那鍍了金光的活菩薩!”
崔子更無語的說道,剛才的有道明君什麼的,分明就是錯覺!
段怡朝著窗外看了看,鄙視的看了一眼崔子更,“你這哪裡是眼花,你這是眼瞎啊!”
崔子更瞧著她恣意的樣子,輕嘆了一口氣,掏出一方帕子,遞給了段怡。
“既是用好了,咱們下去坐烏篷船吧,划著划著,便到小築了。來蘇州不坐船,就像是去了錦城沒有去都江堰一樣。”
崔子更掏出了銀子來,放在了桌面上,又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錦盒,放在了銀子旁邊。
“岷叔的母親是蜀中人,雖然年幼的時候,便已經隨著行商的家人來了江南,但是一直難忘故土,岷叔的岷,便是取自岷江之意。”
“我給她帶了一些蜀中之物,也算是圓了她的思鄉之情了。”
段怡聽著,有些意外的看了崔子更一眼。
倒是個心思細膩的!
也是,若不心思細膩,又怎麼能夠誆騙她段怡,讓她把國璽砸在了手上!
段怡想著,搶先一步,朝著那窗戶口一翻,徑直的落在了地上。
她扭過頭去,髮絲一甩,朝著崔子更招了招手。
崔子更瞧著無奈,亦是一躍而下,落在了段怡身邊。
“做甚要跳窗,像賊一般?”
“山賊也是賊,我這是提前適應一下做女大王。”
兩人鬥著嘴,很快便上了那烏篷船,一走進去,段怡便是眼前一亮,驚歎出聲。
這船麻雀雖小五臟俱全,外表看上去黑漆漆的不起眼,可裡頭卻是富麗堂皇的,書籍小桌零嘴兒,軟墊錦被一應俱全,在那船艙的旁邊,還掛著一支竹笛。
崔子更慢悠悠的搖起了槳,小船順流而下,穿過一座座的小拱橋,看盡這老城的煙火氣。
段怡拿起竹笛,靜靜地吹了起來。
兩人誰也沒有說話,就這樣沿著彎彎曲曲的小河,到了那梅心小築。
段怡將竹笛掛了回去,躬著身子就要出船艙,卻見崔子更遞了一個錦袋過來,“不是什麼貴重之物,是一枚印鑑,我自己刻的,贈與你當臨別之禮。”
段怡一愣,她倒是沒有給崔子更準備任何的東西。
她想了想,還是接了過來。
“等靈機掉了毛,我會攢起來,託人送給你的。畢竟來而不往非禮也。”
那可是食鐵獸的毛,她還想著留下來,給戳成一個小小的食鐵獸,然後掛在腰間呢!
簡直肉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