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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飽了撐得打這一仗,害得老子忙得吐血,不如敵人來了直接三拜九叩,投降便是。”
段怡挑了挑眉,“我明兒個要跟崔子更去江南道了。”
“不行!”不等祈郎中說話,屋子裡的老賈,便快步走了出來,他漲紅了臉,說道,“你這一去,這麼多年得努力便白費了,到時候,劍南人只知顧明睿,不知段怡。他們讓你去,就是打著這個主意。”
“管他們打什麼主意!我們段三,若是不想去,八抬大轎都抬不去,即是決定要去,那就是想去。總而言之,我是要跟著段怡的,我也要去江南道。”
蘇筠二話不說,在手上擦了擦血跡,果斷地走到了段怡身邊,“沒有段三的地方,小爺才不稀得待。”
祈郎中收拾起了玩世不恭的樣子,他伸出手來,摸了摸自己的鬍子,“老賈的話糙理不糙,你可想好了?”
段怡點了點頭。
“你吃這麼多年瓜錢都沒有給,老夫還等著你養老送終呢!雖然要與晏老賊共事煩人得緊,但也不是不能忍”,祈郎中說著,輕嘆了一口氣。
不是,他明明學的是輔國之術,怎麼帶了個徒弟,便成了大內總管兼太醫……
果真是心酸無比,本來想著,有劍南道在手,又有河山印,這天下不說到手,那起碼也是站在峨眉山上往上爬,結果好傢伙,這一骨碌,直接掉進了盆底。
“等老子連夜把保興堂賣了,沒有錢怎麼好去大戶人家做客?”祈郎中酸溜溜的說道。
“就是可惜了關老爺子給我打的那口好棺材!”他說著,摸了摸自己的腿,突然又抬起頭來說道,“不如問問關老爺子,那段家老宅他要嗎?便宜給他了,一個大子兒,也是大子兒不是?”
段怡哈哈的笑了出聲,“我小弟老實,不好欺負他。”
“老賈你怎麼回事?怎麼在劍南做慣了參軍,不想走了?”蘇筠見老賈遲遲不表態,忍不住出口懟道。
老賈一言不發走進了雨中,朝著前院走去,臨到門口,扔下了一句話,“手底下有些兄弟,已經在劍南成了家,有妻小累著,未必就會走。我不會勸人不走陽關道,非走獨木橋。”
“明日城門口,我領著願意走的,等你。”
他說著,袖子一甩,也不顧身上的血跡,淋著雨快步的走了出去。
蘇筠一瞧,樂得躥了起來,他朝著老賈跑去,“等我等我,這才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嘛!”
老賈只覺得脖子一重,蘇筠直接掛了上來,他有些惱火的推了推,“像個竄天猴兒似的,若是沒有我管著你,你淨是給段三找麻煩。日後吃肉少吃些,不是吃顧老頭的了,是吃段三的。”
蘇筠高興得很,“曉得了,曉得了。”
“走了走了,倒是土匪有情有義”,祈郎中嫌惡的對著段怡擺了擺手,“你的東西,自己馬車拉著,我的馬車,要拉瓜種子。去到江南,我還要開山種瓜的。”
段怡哭笑不得,“不是,我是來辭行的,這麼多張嘴跟著我,我討米哪裡討得過來?我又不是丐幫九袋長老!”
祈郎中聽著,抬起自己的瘸腿,朝著段怡踢去,“滾!那還不趕緊賣宅子去?”
段怡無語的出了大門,四下裡看了看,繼續同舊友告別去了。
等回到府中,已經夜深了,青林齋裡靜悄悄的,主屋裡還亮著燈火。
段怡收了傘,走了進去,桌子上趴著的人,抬起頭來,“三姐姐,你回來了。”
段銘穿著一身素服,因為受了傷,他先前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好氣色,一下子又消失不見了,看上去清減了不少,小臉也是慘白慘白的。
“夜裡寒涼,你怎麼趴在桌上就睡了”,段怡說著,“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