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明睿,是不是真的傻了。盯了六年,試了六年,那些人到底認為自己有多瞎,才必須要親眼瞧上一遍,方才放心。”
“你這是拿著別人給你的刀,往外祖父,往舅母的心窩子上捅。”
段怡說著,鬆開了顧杏,“母親,別又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你不知道。你應該知道的。”
“若是再有下一回,我便將我爹那張好看的臉,刮花了去。母親不能殺,攛掇母親的人……”段怡說著,拿出手來,在空中對著段好的脖子比劃了一下。
她說完,袖子一甩,大搖大擺的朝著祈郎中所在的方向行去。
顧杏呆愣愣的站在原地,宛若被雷劈中了一般!
將段思賢的臉刮花?能改成把她的臉刮花嗎?同床共枕之人變成醜男,她不如去死!
顧杏思來,臉色大變,她匆匆的看了看段好同段銘,腳一跺,喊道,“咱們趕緊回家去罷!回段家去!你阿爹說歇晌,也不知道這會兒醒來了沒有。若是醒了,怕不是要尋我的。”
段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深吸了一口氣,扭頭看向了一旁的段銘,卻瞧見他氣喘吁吁地朝著段怡的方向追了過去……
段好想要喚他,張了張嘴,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,她也跟顧杏一樣,跺了跺腳,扭頭上了馬車。
“三姐姐”,段銘輕喚了一聲,彎著腰,扶住了自己的膝蓋,猛的喘起氣來。
段怡聞言轉過身去,一把提溜起了他,“天天在屋子裡躺著,沒病的人也躺出病來了,跑三步便喘得要背過氣去,林妹妹都沒有你弱。”
段銘喘得不行,“林妹妹是哪個妹妹?”
段怡沒有理他,朝著祈郎中看了過去,“先生,保興堂可有什麼弱雞吃了滿山跑,啞巴吃了能破曉的靈丹妙藥?”
祈郎中一聽,呸了一口,鄙視的看了過去,“若是我有這藥,還至於覬覦關老頭子的那百八十箱?就咱們大周富貴人家的廢物點心們一人吃上一顆,那我祈樹早就富可敵國了。”
“還能抱著別人大腿當兒子?那得滿城人排著隊喊我做爹!”
段怡抬頭看了看天色,“還沒黑呢!這夢就這麼飄了,風箏都沒您的腦子能飛啊!”
她說著,拍了拍段銘的背,“你跟著我作甚?同母親家去罷,不然的話,一會兒該叫婆子抓你回去了。”
鬼有空看你
段銘搖了搖頭。
段怡見他臉漲得通紅,皺了皺眉頭,她伸出手來,夾住段銘的臉蛋,拍了拍,“聽見沒有,拍得砰砰響,像打牛皮鼓一樣。”
她說著,又舉起手來,拍了拍自己臉,亦是砰砰響,“有何不同?”
段銘不明所以,有些遲疑道,“並無不同。”
“那不就是了,你又沒有生出兩個鼻子四隻眼睛,更沒有你的臉皮薄得像鼓,我的臉皮厚得如鍾。你是母親唯一的兒子,又不是大周唯一的人,別把自己個當天選之子。”
“你只要不把衣衫脫了在路上跳舞,鬼才有空看你。尋常百姓關心的,只有吃飽穿暖,吃你都嫌肉少,穿你的皮都嫌太薄……”
“既然如此,你有什麼好怵的?好好一個男兒,扭扭捏捏的不成樣子!”
段銘漲紅了臉,重重的點了點頭,他挺直了脊背,還是忍不住餘光朝著周圍瞟去。
卻是瞧著,一個挑著擔的老漢徑直的朝著他們走來,他的手一抖,下意識的想要藏到段怡身後去,就聽得那老漢開口道,“三娘,今年豐收,我們曹家村手中有了些銀錢,也想跟龐家村一樣開渠……”
他說著,將擔子一放,撓了撓自己的頭,“可是你曉得的,我們這種土夫子,力氣有得是,腦子卻沒得,搞不清怎麼個挖法……想問三娘要個能人,去告訴我們怎麼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