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覺得自己的嘴唇都發麻了,你看!他怎麼罵得過?
那三皇子軍中,一個袒胸的武夫一瞧,氣呼呼的拿著二板斧的柄,將長孫凌朝後一撥,“一邊兒去!”
長孫凌鬆了一口氣,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段怡,什麼也沒有說的退了回去。
就在前幾日,他還同劍南軍的兄弟們一道兒坊中喝酒,還在市集裡遇見了段家姐妹,這一晃,再見竟是戰場上,中間隔著楚河漢界,拔刀相向……
這還該死的世道,長孫凌心中唾罵道。
那武夫說著,抬手指向了段怡,“好傢伙,這劍南道是無人可用了麼?將孵蛋的娘們都放出來做先鋒了!就你這樣的,老子一手捏死十個!”
段怡打量了一下他隨風飄舞的胸毛,嘖嘖出聲,“哎喲,我這還是頭一回瞧見從蛋裡孵出來的,瞧著果真不像人,倒像那河裡的鴨子,沒帶腦子一身毛啊!”
她說著,扭頭朝著城樓上的劍南軍喊去,“喲,哪位帶了糠吶!我要餵鴨子!”
那武夫一怒揮舞著板斧拍馬直直地朝著段怡衝來,“他奶奶的,老子徐州燕三,小娘們看爺爺怎麼弄死你!”
段怡挑了挑眉,提槍迎去,“人常山趙子龍喊得響亮,你徐州一條蟲,也報什麼家門,莫不是怕閻王爺勾魂的時候,勾錯了人?”
“閻王爺聽了都要感動落淚,下鍋炸裡的時候,會炸得脆一點的!”
那燕三大怒,朝著段怡看去,雖然穿了甲衣,但這女將的纖細的脖子一覽無遺,細得彷彿他兩根手指頭都能掐斷了去。
就這樣人,若非是劍南道顧使公的親外孫女,怎麼可能穿上這身軍袍,同男人站在同一片戰場上?不過是個虛張聲勢的紙老虎,斧頭還沒有砍到身上,就嚇得嚶嚶亂叫了。
像這樣的二世祖,就如同適才的長孫凌一樣,都是紙上談兵的廢物。
燕三如是想道。
他看著段怡一張一合的嘴,耳朵裡嗡嗡作響,板斧砍出了殘影,可那板斧離著段怡的脖子還差一寸之時,他不敢置信的睜圓了眼睛……
他的身子往後一仰,手中的板斧掉落,雙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喉嚨,這裡破了一個大洞,鮮血汩汩的流出,他怎麼捂都捂不住……
那周軍當中一片譁然,便是段文昌都不敢置信的看著段怡。
只有一個來回,那個小小的姑娘,僅僅一槍,就挑了一員猛將。
她的長槍還淌著血,臉上卻是帶著笑,一張嘴又是嘖嘖兩聲,“哎呀呀,崔子更你瞧見沒得,我無師自通會殺鴨子了,打完了你給做只烤鴨吧!”
崔子更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燕三,“沒有,只有饃饃,你吃嗎?”
段怡衝著他翻了個白眼兒,帶血的長槍猛的朝著周軍一指,臉上的神情一變,“還有哪個,敢來一戰?”
城牆上的劍南軍士氣大振,一個個的喊了起來,“敢來一戰?”
騎在馬上的段文昌,心頭大震。
這兩日他遇到的難以置信的事,比他前面十年,遇到的都多!
一直文不成武不就,被整個大周人都嘲笑是廢物的兒子,居然是鄭王麾下的暗衛統領;而半路出家,六年前方才開始跟著顧從戎的段怡,在錦城的威望,同他想象中的,完全不是一個等級。
他知曉段怡隨過軍,上過戰場,可萬萬沒有想到……
她不是所謂的閨閣女子,而是真正的砍殺敵將不眨眼的女將軍。
“好傢伙!當我們大周無人了不是?一起上,給這小娘們一點顏色瞧瞧!”
這說話的人,段怡認得,乃是同劍南道相比鄰的黔中道節度使黃休的長子黃澄。兩道緊挨著,難免有互相越了界之事,黃澄乃是黃休嫡長子,如今管著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