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瞅著段怡要惱,崔子更立馬又說回了正事,“有內賊,是之前京都大戰俘虜的降將,沈青安舊部。在北關我們向蠻子衝殺過去的時候,叫他在背後放了一支冷箭。”
“箭支上頭有倒刺,是以剜得狠了些。不過先生醫術不錯,已經結了痂了。”
“阿怡當是很失望,這做寡婦的心願,只能在夢中實現了。”
段怡皺了皺眉頭,“箭上有倒刺?那箭柄可是鐵打的?我祖父在西關,被那吐蕃攝政王的幼子延桑射了一箭,那箭便是這般殘暴。”
“我還是頭一次瞧見那樣的箭,當是不一般。”
崔子更聞言搖了搖頭,“就是尋常箭支,只那箭頭之上,生了倒鉤,像是野獸的舌頭似的。”
段怡鬆了一口氣,若是西面同北面的敵人勾結在一處了,那也是一樁煩心事。
兩人語速十分快,步速亦是很快,不一會兒的功夫,便到了鐵索前。
關老爺子鬆開了蘇筠,朝著段怡快步走了過來,見她身上並無傷痕,方才摸了摸鬍子,“大王可能留蘇筠在這裡幫老夫修橋?若是有個輕功好的,事半功倍。”
蘇筠一聽,眼神瞬間幽怨了。
段怡瞧著好笑,伸手摸了摸他的頭,“韋猛笨重,完全不通修橋之事;程穹那輕功,便是拍馬都趕不上你。且他們兩個江南人,哪裡聽得懂工匠的蜀中話?”
“照我說,這事兒非你莫屬才是!”
崔子更聽著,只見先前還如焉了吧唧的小白菜一般的蘇筠,瞬間抖擻了起來。
他昂首挺胸,雙目亮晶晶的,像是一隻就要仰著腦殼打鳴的公雞。
“還是段三為我著想,關老爺子淨想著自己個!也是,那伍遂算什麼?不過就是一隻臭蟲,若非是崔二哥,當初咱們 以怡制怡
崔子更若有所思,瞧著段怡的目光幽深起來。
“學了官話通了文字懂了習俗,經年累月的那烏頭山族人同尋常的百姓,便無不同之處了。”
段怡沒有回應崔子更的話,卻是說道,“再怎麼天花亂墜,不如吃飽飯來得實在。”
大軍很快的便行進了峽谷,段怡餘光一瞟,瞧見那把揪禿了露出了大片泥土的草地,腳下並未做半分停留,領著段家軍快速地朝著黔州城飛馳而去。
黔州城樓之上,守城計程車兵們一下子騷動了起來。
“伍將軍,伍將軍!敵軍來了!好多人!密密麻麻的!”
“烏頭人,烏頭人不見了!一個也沒有瞧見!”
伍遂陰沉著臉,雙手撐在城牆之上,“驚慌個什麼?黔州城可不是那般好攻破的,按照我之前吩咐的便是。那段怡如何能夠想得到,我將會用她的辦法來對付她!”
他記得真切,當初段怡同崔子更守黔州的時候,用的可是在錦城對付三皇子聯合大軍的三個連環招。招不怕老,段怡在錦城贏了一回,後來在黔州又贏了一回。
這一回,換他來用!
且段怡想破腦袋,都想不到他會用她的盾來擋她的矛!
伍遂想著,握緊了手中的長劍,緊張的朝著段家軍來的方向看去。
段怡一馬當先,幾乎半分沒有停下,朝著黔州城門口飛奔而來,彷彿要一鼓作氣直奔城下一般。
伍遂瞧著,心中大喜,他心中盤算著段怡的步數,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長劍。
段怡守城第一招,挖溝設機關埋伏,前排人仰馬翻,後面立即便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