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跳還得爬上窗子,還是翻來得省力氣!
一陣天旋地轉,段怡還來不及體驗飛翔的感覺,便撲通一聲落進裡泥坑裡,濺了一身臭泥水。她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,警惕地朝著四周看了看。
今夜月朗星疏,南風暖人心脾,四周靜悄悄地,只有不停聒噪著的蟬鳴與蛙叫。
段怡鬆了一口氣,將不省人事的顧明睿往背上一扛,快速地跑開了去,待沒有跑出幾步,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,那兩層的小木樓轟然倒塌了。
段怡頭也沒有回,暗自加快了腳步,直奔一旁拴著的馬群奔去,挑了離得最近的那一匹,將顧明睿推了上去。然後解了韁繩,用不太優雅的姿勢,艱難的爬了上去。
“都說老馬識途,我不曉得這裡是哪裡,更加不知道劍南怎麼去!只能全靠馬兄帶路了,顧明睿是生是死,全看你的了!”
四周一片寂靜,馬絲毫沒有回應。
段怡罵罵咧咧了一番,管他三七二十一,拍了拍馬屁股,騎著馬朝著一旁的大路行去,待到了路口,瞧見左側有明顯的新的車痕印,馬頭一轉,朝著那個方向直奔而去。
“虧得之前下了雨。生辰綱那麼重,馬車行過必留痕。要不然的話,咱們同賊人走了同一條道,或者被他殺了個回馬槍,那就是死路一條了。”
“顧明睿,顧明睿……”
一口氣不知道跑出了多少裡地,已經看不見那客棧的火光與濃煙,段怡方才將馬慢了下來,推了推趴在馬背上的少年郎。
手剛觸碰到背,段怡便是面色一沉,倘若現在有個雞蛋,打在這廝背上,怕不是都能燙熟了。這樣下去,就算她沒有走錯道兒,直奔劍南……
那也不是段小姨單騎救“侄子”,而是倒黴蛋千里送男屍了。
段怡想著,突然之間,只覺得脊背一涼,腦後一陣勁風帶著聲響破空而來。她心中一凜,一彎腰趴在了馬背上!
一直長長的箭呼嘯而過,擦著她的頭皮飛了過去。
賊人追上來了!
段怡不敢起身,快速揚鞭,讓那馬兒瘋跑來。
馬一快,風呼嘯而來,彷彿要將她的頭髮衝頭皮上撕裂掉一般。
段怡已經顧不得禿頭不禿頭的事,身後的箭支像是連珠炮一樣,朝她襲來。那馬兒好似也感覺到了危險,撒丫子跑起來!
這樣下去不是辦法!
段怡手緊緊地握著韁繩,朝前看去,只見前頭路邊有點點火光,心中大喜。拍馬直奔那裡而去,待靠近了方才發現,那是歇腳的酒肆!
一個不大的屋子,門口挑著一面酒旗!屋子裡亮著燈,什麼情形看不清楚。
放在外頭棚子裡的幾張桌子,倒是全都坐滿了人。
坐著一群牛高馬大,兇光外露的人。他們所有的人,都披麻戴孝穿著喪服,而在身邊,都放在一模一樣的大砍刀。一看就不是善茬子!
段怡頭皮一麻!心道不好,她這莫不是未出狼坑,又入虎穴,註定要成為孫二孃案板上的肉包子!
來不及細想,那種腦袋被開瓢的危險再一次讓她身上的汗毛豎了起來。
段怡把心一橫,一把摟住了像是剛出爐的驢肉火燒一般的顧明睿,直直的朝著那酒肆衝了過去,待到門前,從馬背上一翻,就地滾了幾滾,正好撞到了一個穿喪服的人腳下。
“叔叔救我!”段怡伸手猛扯!口中大呼!
奔喪少年
那錦帛撕裂的聲音,同長劍破空的聲音,幾乎同時到耳邊。
段怡嘴角一抽,只見自己的手中,拿著半截雪白的袖子。
在她的面前,坐著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,他生得一雙單眼皮兒,眼神銳利如刀鋒,尤其眼角